第五章(第2/3页)

“这件事让我们都很震惊。我们经常见到这个可怜的女孩。真是让人无法相信。我公公非常难过。他很喜欢鲁比。”

梅尔切特说:

“据我所知,是杰弗逊先生向警方报告了她的失踪?”

他想看她听了会有什么反应。有一点儿——仅仅是一点儿——恼火?担忧?他无法确切地说出来,但的确有什么,而且在他看来,她显然在强打精神,似乎要处理一件令人不快的事务。

她说:

“是的,是这样。他身有伤残,很容易不安和担忧。我们尽量说服他一切都好,那女孩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而且她肯定不想让警方知道。可是他坚持要这样做。呃,”她轻轻打了一个手势——“结果他是对的,我们错了。”

梅尔切特问:“杰弗逊夫人,你对鲁比·基恩到底了解多少?”

她想了一下。

“这不好说。我公公很喜欢年轻人,喜欢有他们围绕在身边。在他看来,鲁比是一种完全不同类型的人——她没完没了的闲扯让他觉得有趣。她经常和我们一起坐在酒店里,我公公还带她出去兜风。”

她的语气表明她不想对此表态。梅尔切特想:“其实她知道得比这个更多。”

他说:“关于昨晚发生的事,你能就你所知道的讲一下吗?”

“当然,不过有用的信息很少。晚饭后,鲁比到休息厅来,和我们坐在一起。舞蹈表演开始后她也没有离开。我们打算稍后打桥牌,不过还在等马克,就是马克·加斯克尔,我的妹夫——他娶了杰弗逊先生的女儿——他有些重要的信要写。我们还要等乔西,她是我们桌上的第四个人。”

“经常这样安排吗?”

“是的。乔西是一流的桥牌手,当然她人也很好。我公公很喜欢玩桥牌,只要有可能他就会找乔西而不是别人来做第四个牌友。自然,她要给大家都安排好四个人,不能总和我们一起玩,不过只要可能,她总会和我们一起,再说,”她眼睛里流露出笑意——“我公公在这家酒店花了不少钱,所以经理很愿意让乔西来讨好我们。”

梅尔切特问:

“你喜欢乔西吗?”

“是的。她很幽默,总是很快活,做事努力而且似乎很享受自己的工作。虽然没有受过很好的教育,但她很精明,而且——从来不装腔作势。她很自然,毫不矫揉造作。”

“请继续说,杰弗逊夫人。”

“就像我说的,乔西要安排四人一组打桥牌,马克在写信。于是鲁比和我们坐在一起多聊了一会儿。后来乔西过来了,鲁比就去和雷蒙德做第一场舞蹈表演。雷蒙德是个职业舞蹈家和网球手。鲁比跳完回来时马克刚刚加入我们。然后她就去和一个年轻人跳舞了,我们四个开始打桥牌。”

她停了下来,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她跳舞的时候我只瞥了她一眼,玩桥牌需要注意力集中,我几乎没看舞厅的玻璃隔断。午夜时,雷蒙德神情不安地来找乔西,问鲁比在哪里。当然,乔西想让他闭嘴,可是——”

哈珀警司打断了她,用平静的声音问:“为什么说‘当然’,杰弗逊夫人?”

“呃,”她犹豫了一下,梅尔切特觉得她有点儿不安——“乔西不想为了女孩没出现的事小题大做。从某个方面说,她觉得自己对那个女孩有责任。她说鲁比可能在楼上卧室里,还说那女孩之前说过头疼——顺便说一句,我觉得这不是真的,乔西只不过是替她找个借口。雷蒙德给鲁比的房间打电话,但显然没人接,因为他回来的时候情绪很不稳定。乔西和他一起离开,想要抚慰他的情绪,最后她替鲁比上了场。她真是勇气可嘉,因为跳完后她的脚显然疼得很厉害。之后她又回来安慰杰弗逊先生。当时他很激动。我们好不容易才说服他上床休息,告诉他鲁比可能坐车出去兜风了,也许车胎破了。他忧心忡忡地上了床。今天一早又紧张不安。”她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谢谢你,杰弗逊夫人。现在我想问问,你觉得这件事可能是谁干的?”

她立刻回答:“完全不知道。恐怕我根本帮不上忙。”

梅尔切特没有放弃。“那女孩什么都没说过?没说过嫉妒的事?没提过她害怕某个男人?或她和某个男人比较……”

艾黛莱德·杰弗逊对每一个问题的回答都是摇头。

似乎她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告诉他们了。

警司提议去见小乔治·巴特列特,再回来找杰弗逊先生。梅尔切特上校表示同意,三人便走了出去,杰弗逊夫人保证说杰弗逊先生一起床就通知他们。

身后的门关上了,上校说:“一个好女人。”

哈珀警司说:“是啊,一位非常好的女士。”

3

乔治·巴特列特是个瘦得皮包骨的年轻人,喉结突出,语言表达非常不清楚。他浑身发抖,连一句连贯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说,这真是太可怕了,对不对?正像星期天的报纸上刊登的新闻——你总觉得这不可能真的发生了,不是吗?”

“不幸的是,这确实发生了,巴特列特先生。”警司说。

“是的,是的,确实如此。可这真是古怪。离这儿好几英里,而且——在一幢乡下的房子里,是不是?可怕的郡之类的地方。在周围引起一阵骚动——嗯?”

梅尔切特上校接过话头。

“巴特列特先生,你跟那个被害的女孩有多熟悉?”

乔治·巴特列特似乎吓了一跳。

“哦,不,不,不熟,先,先,先生,根本不熟,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只和她跳过一两次舞——打发时间——打打网球——你知道。”

“我想,你是昨晚最后一个见到她活着的人?”

“我想是的——听起来真可怕,不是吗?我的意思是,我看见她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安然无恙。”

“那是几点钟,巴特列特先生?”

“哦,你知道,我没有时间概念——不是很晚,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

“你和她跳舞了?”

“是的——事实是——哦,是,我跳舞了。不过是昨晚早些时候。确切地说,就在她和那个职业舞者表演之后。一定是十点、十点半、十一点,我不知道。”

“别管时间了。我们能查出来。请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呃,我们跳舞,你不是说了吗,我跳得不怎么样。”

“你跳得怎么样根本没关系,巴特列特先生。”

乔治·巴特列特警觉地看了一眼上校,结结巴巴地说:

“不——哦——不——不——不,我想确实不重要。我说过了,我们跳舞,一圈又一圈,我同时还说了话,但鲁比没说几句,她打了几个哈欠。我说过我跳得不好,所以女孩们就想——呃——宁可休息一下,你明白我的意思。她说她头疼——我知道该结束了,于是立刻表示赞成。事情就这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