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奎因父子遇到菲尔德最好的朋友(第3/5页)

“我当然在床上。”她立即说道,紧紧地咬着嘴唇。

“——面对一个警察……我想你没有感到害怕吧,我亲爱的。”

“没有!”她尖声道。

“好了,我们不争论这个问题,”老人亲切地说,“但是,你一定不反对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应该告诉你,不过,告诉你对我也没什么坏处。”女人反驳道,“我叫安吉拉·拉索——安吉拉·拉索太太——嗯,我已经和菲尔德订婚了。”

“我知道了,安吉拉·拉索太太,”奎因语气沉重地说道,“你和菲尔德订婚了。很好!昨晚你在房间里做什么,安吉拉·拉索太太?”

“与你无关!”她冷冷地说,“你现在最好放我走——我没有做过任何违法的事情。你没有权力问我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老家伙!”

埃勒里站在一个角落,正望向窗户外面,听到这儿,脸上露出了笑容。奎因警官俯身到那个女人旁,轻轻地握住她的手。

“我亲爱的拉索太太,”他说道,“相信我——我们这么迫切地想知道你昨晚在这里做什么,是绝对有理由的。现在,快告诉我吧。”

“在我知道你们如何对待菲尔德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她喊着,甩掉奎因的手,“如果你们抓了他,为什么还要缠着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菲尔德先生现在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奎因站了起来,厉声说道,“我已经给了你很多提示了,你还不明白?夫人,蒙特·菲尔德已经死了。”

“蒙特——菲尔德——已经——”女人的嘴唇机械地动着。她跳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抓住她的便服,显露出丰满的身材。她盯着奎因无动于衷的面孔。

她突然短促地笑了笑,然后又坐回床上。“继续说呀——你在骗我。”她揶揄道。

“我不习惯拿死来说笑。”老人带着一丝微笑回复,“我确定地告诉你,你完全可以相信我的话——菲尔德真的死了。”她抬起头,盯着奎因,嘴唇动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还有,拉索太太,他是被谋杀的。或许现在你能屈尊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吧?昨晚九点四十五分,你在哪里?”他靠近拉索夫人的脸,在她耳边低声问道。

拉索太太在床上瘫软下来,大大的双眼中流露出恐惧的神色。她呆呆地望着奎因,但在他的脸上没有找到任何宽慰的神色,于是她大哭一声,然后趴在起皱的枕头上哽咽起来。奎因退了一步,小声地对刚刚进入房间的皮戈特说了几句。拉索太太的哽咽声突然平息下来。她坐起身,用手帕轻轻擦拭脸上的泪水,双眼异常明亮。

“我现在明白你的意思了,”她轻声地说道,“昨晚九点四十五分,我就在这儿,就在这所公寓里。”

“你能够证明这一点吗,拉索太太?”奎因一边摸向鼻烟盒,一边问道。

“我不能证明什么,也没有必要去证明什么。”她无精打采地回答,“但是,如果你要找我不在场的证据,楼下的看门人肯定看到我在九点半的时候来到了这里。”

“这一点,我们很容易就可以核实。”奎因承认,“跟我说说——你昨晚究竟为什么到这里来?”

“我和蒙特约好了,”她毫无生气地解释道,“他昨天下午给我打电话,说晚上要和我见面。他说他要出去一下,是生意上的事情,要到十点左右才回来,还让我在这儿等他。我就来了——”她停了一下,又厚着脸皮说道,“我经常像这样来他这儿。通常我们会‘开心’一下,共度良宵。我们已经订婚了——你知道的。”

“嗯嗯,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奎因警官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喉咙,“那么,他为什么没有按时回来呢?”

“我原想他可能是被耽搁久了,超过了他预计的时间。所以,我——嗯,我感到累了,就先睡了一会儿。”

“很好,”奎因迅速地说道,“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去哪里了,或者跟你说过是什么性质的生意?”

“没有。”

“如果你能告诉我蒙特对于去剧院看戏的态度,我将非常感谢你,拉索太太。”奎因警官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个女人一脸好奇地看着奎因。她似乎恢复了精神。“他并不经常去,”她突然说道,“怎么了?”

奎因笑了笑。“哦,就是这个问题,不是吗?”他问道,对哈格斯托姆做了个手势,后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笔记本。

“你能给我一份菲尔德先生私人朋友的名单吗?”奎因继续问道。“还有任何你知道的生意上的熟人。”

拉索太太卖弄风情地将双手放在头后。“说实话,”她甜甜地说道,“我一个都不认识。我和菲尔德是六个月前在格林尼治村的一个化装舞会上认识的。我们订婚这件事没让什么人知道,明白吗?事实上,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的朋友……我认为,”她说出了实情,“我认为蒙特没有多少朋友。当然,我也不认识他的生意伙伴。”

“那么,菲尔德先生的经济状况怎样,拉索太太?”

“女人最清楚这种事了!”她回答道,完全恢复了轻浮的态度,“蒙特很会花钱,好像从来都不会缺少现金。有很多次,他一晚上就在我身上花五百美元。这就是蒙特——非常讨人喜欢的人。他真是太倒霉了!可怜的宝贝。”她拭去眼中的泪水,急促地抽噎着。

“但是——他的银行账户呢?”奎因追问道。

拉索太太笑了。她的情绪似乎千变万化,无穷无尽。“我从不多管闲事,”她说道,“只要蒙特对我好,我才懒得理这些事情呢。至少,”她补充道,“他不会告诉我。我操那么多心干吗?”

“昨晚九点半之前你在哪里,”埃勒里冷漠的声音突然传来,“拉索太太?”

她惊讶地转身去寻找发出声音的人。他们仔细地彼此打量,一股暖意潜入她的双眼。“我不知道你是谁,先生,如果你想知道我在哪里的话,可以去问问中央公园里的情侣们。我当时在那里散步——就我一个人——从七点半左右一直溜达到我来这里。”

“真是太幸运了!”埃勒里咕哝道。奎因警官匆忙地走到门口,冲另外三个人钩了钩手指。“我们先出去,你把衣服穿好,拉索太太。我们暂时先问到这里。”她狐疑地看着他们陆续走出卧室。奎因最后一个离开,在关门前,他像父亲一样看了一眼她的脸庞。

起居室内,四个男人开始进行搜索,虽然仓促,但很彻底。奎因警官命令皮戈特和哈格斯托姆搜查位于房间一角的雕花书桌的抽屉,埃勒里则饶有兴致地快速翻阅《如何从笔迹判断性格》这本书。奎因焦躁不安地四处走动,然后将头伸进一个衣柜里。衣柜就在房间里面,和门厅相隔。衣柜很大——存放着衣服,架子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大衣、披风。奎因警官迅速地翻着衣服的口袋,找到一些五花八门的东西——手帕、钥匙、旧的私人信件和钱包。他把这些放在一边。在高处的架子上还有几顶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