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挚爱》中(第3/3页)

如果说他哪里做错了,也只是错在心存侥幸,这是比贪心更常见的一种失误。

张松看到江路从梁勇的车上下来,他扇了江路一个耳光,一切都完了。

凌笳乐用手盖住口鼻,小声啜泣起来。

之后便是真正的堕落了,全都是沈戈杀青后拍的。偶尔也有音乐片段响起,但再也不是之前那些或优美、或热闹的成段落的歌曲,现在的背景音乐都像是泡在彩色的液体里,被折射成扭曲的形状,听得人汗毛直立。

江路放纵在这些黑暗忧郁的迷幻音乐里,梁勇那间宽敞的客厅里总是聚满了人,他们知道他是梁勇的宝贝,都对他殷勤热情。他再也不会寂寞了。

为了取悦江路,梁勇在客厅安装了当时最高档的歌厅才能见到的镭射灯。五颜六色的光像脏了雾一样照在江路眼里,人们再也看不到他清澈的眼神。

他鲜有清醒的时候,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嗑药,不是与梁勇在舞池里亲热就是在床上翻滚。保姆早晨过来打扫时,总能在客厅看到好几个胳膊腿搭在一起的男女,就是这些人整日与江路厮混在一起。

江路与他们勾肩搭背,放声大笑,说他们比他以前认识的那些人有意思多了。

凌笳乐痛苦地咬住自己的指关节,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江路为什么要这样!他到底是要作践谁?他自己?还是张松?还是他们之间的感情?

沈戈将他的手从他的齿间轻轻地拿出来,与之前那只手一起握在手心里。

电视里播放一则新闻,又一个大毒枭落网了,梁勇显得忧心忡忡,对江路说:“最近太严,我们先自己在家玩儿,不叫别人过来了。”

江路夹着支烟从床上坐起来,懒洋洋地下了地,把还在播放新闻的电视关上,然后打开CD机,竟是久违的甲壳虫。

江路抽着烟,身子轻轻倚靠在桌上,音乐声就在他旁边,他恍然觉得这一幕很熟悉。

“这歌儿太没劲了!”梁勇笑着站起来,打算换一张碟。

江路没拿烟的那只手抵在他胸膛上,冲他脸上吐了口烟,“你懂什么啊?”

梁勇笑了,视线一直跟着他,看着他将烟蒂摁进装了半杯红酒的杯子里,然后像把自己扔进去那样地躺回床上。

梁勇笑着问道:“你喜欢听这个?”他说的很多话江路都不会回应,让他的许多提问都像自言自语。

但是这次,江路竟然吱声了,还是回答他的问题:“词儿好。”

梁勇讪笑一声,“是吗?这英文的我可听不懂了。”

江路嗤笑了一声,“你懂个屁!”他就像一滩会说话的烂泥似的陷在松软的被褥里。

梁勇也给自己点了支烟,只吸了一口就露出格外迷醉的神情,晃晃悠悠地爬上床,支着身子躺在江路旁边。

江路的眼神也迷离了,在他爬上床时因为受到打扰,偏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便愣住了。

他的眼睛像是在一瞬间聚上焦,显得认真极了,让梁勇万分窃喜,江路从没有这样专注地看过他。

“怎么了?”他忍不住问道。

江路竟然对他笑了,“和我一起听歌。”

凌笳乐很感激王序在这一刻的慈悲,否则他绝对演不出接下来那一幕。

这是沈戈杀青前的最后那个镜头,他支着脑袋侧躺在他身旁,嘴里叼着一根烟,并没有抽,而是咬在嘴的一边,而另一边则翘着嘴角,是他招牌的坏笑。

江路知道这是幻觉。

“那你给我讲讲?”他听到张松这样问他。

他笑着偏过头,看着他此生的挚爱,跟着CD机里的男声唱起来:“YoumaysayI"madreamer,ButI"mnottheonlyone.”

AmItheonlyone?

他翻身面朝向张松,用手抚摸他英俊的面孔,“我们都是梦想家吗?还是只有我在做白日梦呢……”

他不等“张松”戳破他的美梦,低头吻上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