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第2/2页)

“这个问题我眼下还不能回答。这也许只是个意外事件。”

“好吧,反正有的是时间。我料想除了我们估计到的情况之外,还有好多事我们得问问你。”他们一共来了四名警员,他转身对其中一名说,“咱们搜查一下这个地方。”

“没有搜查证可不行,”我对他说。

“那是你说的。来吧,安迪。”他们便开始搜查。

这时,医生进来了;他患了伤风,面色苍白,在我身边喘着大气,把我的伤口止住血,包扎起来,告诉我卧床静养几天就没事啦。没人跟他说这里出了什么事。警察也不准他碰莫瑞里。他显得脸色越发苍白,越发糊涂了,慢慢走了出去。那个浅黄头发的大个子警察,背着一只手,从客厅走进来。他等医生走后,问我道:“你有持枪执照吗?”

“没有。”

“那你有这个干什么用?”他从身后亮出我从多萝西·魏南特手里拿到的那把手枪。我这时简直无言以对。

“你听说过《沙利文法案》[1]吗?”他问道。

“听说过。”

“那你该明白自己的处境了。这把枪是你的吗?”

“不是。”

“是谁的?”

“我得好好想想。”

他把枪放进兜里,在床边的一把凳子上坐下来,说道:“听我说,查尔斯先生。我想咱们俩这样都不大对劲。我不想对你动粗,我料想你也不愿意对我动粗吧。你身上那个伤口不会叫你感到舒服,我就不再打搅你啦。等你休养一阵,咱们也许可以正儿八经地谈谈。”

“谢谢,”我真心实意地说,“那我们请你喝杯酒吧。”

诺拉说句“当然”就从床角那边站起来。

大个子看着她走出房间,然后严肃地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说:“先生,你真幸运!”他忽然朝我伸出手。“我叫约翰·吉尔德。”

“你知道我是谁。”我们俩握握手。

诺拉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瓶苏打水,一瓶威士忌和几个玻璃杯。她也要给莫瑞里倒杯酒,却让吉尔德阻止了。“您心眼儿太好了,查尔斯太太,可是除了医生同意外,给犯人喝酒或服用毒品都是违法的。”他望着我说,“对不对?”我说对,随后我们就喝起来。

片刻后,吉尔德放下杯子,站起来说道:“这把枪我得带走,不过你不必担心。等你感觉好一点之后,咱们有的是时间,可以好好谈谈。”他握着诺拉的手,生硬地鞠了一躬。“我希望您没见怪我方才说的话,我只是——”

诺拉一向擅长甜甜地微笑,就冲他嫣然一笑。“见怪?哪儿的话。”她望着那几名警察押着犯人走了出去。凯赛经理在几分钟之前就已经走了。

“那名警察倒挺可爱,”她关好门,走进卧室说,“伤口疼吗?”

“不疼。”

“这都怪我,是不是?”

“胡说。咱们再喝杯酒,怎么样?”

她给我倒了一杯。“我今天不能再喝啦。”

“我也不再多喝,”我允诺道,“早饭可以吃点腌鲑鱼。看来咱们遇到的麻烦眼下暂时告一段落,你可以叫服务员把咱们那条缺席的看门狗放上来啦,也告诉总机咱们不接外来电话;可能会有些新闻记者闻风而来。”

“多萝西那把枪你怎样向警方交代呢?总得说点什么吧,是不是?”

“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呢。”

“尼克,跟我说实话,我是不是太傻了?”

我摇摇头。“不太傻,正好。”

她笑着说:“你这个希腊赖子!”接着就去打电话。


[1] Sullivan Act,一九一一年纽约州制定的限制拥有枪支的法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