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意反射镜

野野宫知道自己旁证的弱处,但他万没想到侦查员们会发现“监测器II”,而还在自鸣得意呢。

野野宫旁证的最后一道屏障是电视。他确实在鸟取、岛根两县看的这里绝对收不到的大阪地方节目。

即使有电视作旁证,“监测器II”拍摄下来的野野宫的照片也是不可动摇的证据。

可是,松冈要在与野野宫对证前想尽办法揭穿电视的旁证。野野宫肯定玩弄了什么花招。―定要识破他的花招,在对证前彻底地除掉他的防栅,使他对证时无言以对。

松冈和鱼谷到了鸟取。仓桥英辅的老家所在地鸟取市湖山町白浜,是一处很平凡的田园。根据风向,这里时而可以听到海岸的波涛声。仓桥家位于一个小高台上,房屋陈旧,象似这一带的老户。房场很大,白色二层住宅,屋顶上铺着瓦,两侧房脊上的避邪兽头瓦睥睨着周围。

从远处跳望座落在田园中央高台上的仓桥家,象是一座城塞。高高地耸立在屋顶上的上下两段式的多横杆天线,好象是城堡的司令发报塔。看上去,它似乎能吸收所有的电波,并能把来自多方面的电视节目传给连结着它的电视机。

这里还没采用最近各地已经普及起来的公共有线电视。这是一种在高地上立起公用天线接收电视电波,放大后再通过同轴电缆发送给各加盟家庭的设备。由此,视听效果不佳的地域也可以看到与中央地区相同的电枧节目。由于是有线,所以不受电波管理法约束。

询问了这一带的住户,但都说不能收到大阪的电视节目,此地接收的只有NHK的综合电视节目和地方的二频道节目。

又集中地了解了仓桥老家的近邻,但没得到期待的回答。

“现在仓桥先生家住的是什么人?”

“先生的双亲早已故去了,现在由一对姓安田的管理人夫妇住着。另外,时常也有很多从东京来的人住在这里。”

“总理也来吗?”

“没听说总理来过。”

“那么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呢?”

“不太清楚,总之,那家人是另一个世界的,与我们几乎没有什么来往。”

近邻的人们似乎对住在仓桥家的人没有反感,现在住在仓桥家的是名叫安田音吉的一对60岁左右的管理人夫妇。偶尔也有其他人出入,但都是在夜间乘车来去,没人看过出入人的脸孔。

说到总理的出生地,这里应该有类似于亲卫队式的支持者,可仓桥自数十年前进京以来基本上没回过故里,基于他这背对家乡的态度,出生地的人们对他的评价很不好。

一点儿也看不出“我们的总理”,这种亲近感。甚至有的本地人因刑警询问,才知道仓桥是在此地出生的。

当地住户的冷漠正是仓桥对故里冷淡的翻版。由于这种状态,调查询问的成果并不如意。从出入这一带的商贩那里也没得到什么收获,不过,仓桥家食品及生活必须品的购入,时常有所增减,这证明有人出入仓桥家。

关于5月24日夜里的情况,邻居们的印象十分淡薄。谁也没看到仓桥家来过及川真树这样的女人,即便她当时在仓桥家,如果被关进偌大宅院的深处,想必是不会有人看到的。

管理人夫妇都是冷漠的人,与邻居没有交往,很少出门。邻居们基本上只在安田音吉收拾院子时才能透过树枝看到他的影子。

从邻居那里几乎没什么收获。

“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在徒劳感渐浓时,松冈似乎发现了什么。

“忘了什么啦?”鱼谷无所指望地问。

“光问住户能不能看到大阪的地方电视节目也没什么用。”

“可早已问过地方电视台了呀。”

“不是电视台,而是电器修理店。”

“电器修理店?”

“是的。电器修理店不是修理这一带的电视、安装天线什么的嘛。所以,如果有的人家因地势关系能收到大阪的地方电视节目,他们也许知道。”

“对。电器修理店说不定能发现漏洞呢。”鱼谷显得很兴奋,嗜利地点着头。他们以电器修理店为中心,立即开始了新的调查。可能性最大的是出入仓桥家的电器修理店。可是为了找它花费了好多时间。

终于,在湖山町的中山电器商会得知,大约一年前仓桥家的天线被台风刮断时,他们曾换装新天线去了。

“当时能收到大阪的地方电视节目吗?”

“嗯,是大阪的还是哪儿的不清楚,不过,管理人说是一定要看当天晚上播放的西部电视剧,催促我们一定要在那之前把天线修好。我也喜欢看西部片,回到家里看了电视报,奇怪的是那天根本没有那部西部片,后来我想,肯定是因为仓桥家在高台上,能收到这一带收不到的别的台的电视节目,这有什么问题吗?”

“别人家有收到的吗?”

“据我所知没有。肯定是仓桥家那儿地势特殊。”

“除电视以外,贵店还负责仓桥家其它的电器品吗?”

“仓桥家的电器品都由我们负责。”

‘“您知道仓桥家电视机的机型吗?”

“以前用的是旧式落地式电视机,最近换成了N公司TX型的小型机。”

这与奈良宾馆的电视机正是同型机种。二人执拗地问出仓桥家的这台TX型电视机是5月中旬买的。

二人从中山电器商会得到这个贵重的情报,增强了信心。仓桥家地居独特地势,能够收到当地电视台以外的电视电波。只有仓桥家能收到,这成了野野宫旁证的支撑点。虽然还不清楚是来自哪个地方电视台的电波,但至少不是当地台的电波,这一点已得到电器修理店的证实。

“可是,如果不能证实是阪和电视的电波,就什么作用也没有了。并且,这也无法证实呀,我们又不能跑进仓桥家看电视。”

“是呀。有没有能偷看到仓桥家电视的办法呢?”

“干那种事,我们就犯侵入民宅罪了。”

“把手提式电视机带进院子里去试试怎么样?”

“进院子也是侵入民宅。”

“干脆干他一下不行?”

“该不是打算侵入仓桥家吧?”

“哈哈,这是开玩笑。真挠头啊。”

松冈注视着象天守阁一样耸立在高台二层屋顶上的天线。

“办一个搜查证怎么样?”

“木行。把仓桥总理和及川真树连到一起的只有她身上粘着的花粉和沙子,其余的是我们的推测。靠这种程度的主观揣测办不来搜查证。本来,我们在这种情况下偷偷地调查,如果被对方察觉到都很不利,因为对手是现职总理。稍有差错,署长的脑袋不飞了才怪呢。”

“说起来,我饤的署长真行,如果是明哲保身的人早都当做事故身亡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