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3/3页)

我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吸气声。“是的,[4]”她若有所思地说。“这一点也需要考虑。不过你是这么勇敢,这么强壮,这么——”

“早上九点我会在办公室等着,冈萨雷斯小姐。我会更勇敢一点。现在可否请你允许我——”

“你有约会?她漂亮吗?比我漂亮?”

“老天啊,”我说。“你整天就在想这一件事吗?”

“见你的鬼去吧,亲爱的,”她说完便重重地挂断了电话。

我关上了灯,离开了办公室。走在走廊的半道上,我遇见一个正在查看门牌号的男人。他的手上有封快递。于是,我只能返回办公室,将快递锁进保险箱。正在这时,电话铃又响了。

我没管电话,这一天已经受够了。我不在乎了。这个电话可能是穿着——或是没穿——透明睡衣的“示巴女王”[5]打来的,我太累了,实在顾不上,脑袋就像一桶湿漉漉的沙子。

我走向门口时,电话仍然在响。没用的。我得回去。直觉战胜了疲倦。我拿起了听筒。

奥法梅·奎斯特叽叽喳喳的尖细声音响起:“哦,马洛先生,我可找了你好久。我吓坏了。我——”

“早上再说,”我说,“现在办公室关门了。”

“求你了,马洛先生——就因为我之前发了点脾气——”

“早上再说。”

“可我告诉你,我必须见你。”声音还没到吼的程度。“这非常重要。”

“嗯哼。”

她抽了抽鼻子。“你——你吻了我。”

“我后来还吻了别人呢,技术更好,”我说。见她的鬼去吧。所有的女人都见鬼去吧。

“我有奥林的消息了,”她说。

我一时愣住了,接着哈哈大笑。“你这个狡猾的小骗子,”我说。“再见。”

“可我真的收到了。他打电话给我的,就在我现在待的地方。”

“很好,”我说。“那么你根本不需要请侦探。而哪怕你的确请了,你自己家里就有个比我更出色的侦探。我甚至都找不到你的住处。”

短暂的沉默后,她还想继续与我交谈。她不让我挂断电话。我只能继续说:

“我写信告诉过他我会住在哪里。”最后她说。

“嗯哼。只是他没收到那封信,因为他搬走了,没有留下转递地址。还记得吗?等我不这么累的时候,你再继续编吧。晚安,奎斯特小姐。你也不用告诉我你的住处了,因为我现在不替你工作了。”

“很好,马洛先生。我现在打算报警。可我觉得你不会希望我这么做的。我觉得一定不希望。”

“为什么?”

“因为这其中有件谋杀案,马洛先生。谋杀是个非常危险的字眼儿——你不觉得吗?”

“去报警吧,”我说。“我会等着。”

我挂了电话,抄起一瓶老浮尔士德威士忌走出了门。我把酒灌下喉咙的速度绝对不能用慢来形容。


[1]二战时期前线士兵中最流行的歌曲,最初是在德军中流行。

[2]“托德”原文为Toad,也是“癞蛤蟆”的意思。

[3]提哇纳,墨西哥最西北的城市,临美国边境,位于圣地亚哥市以南。

[4]原文为西班牙语。

[5]《圣经》人物,因仰慕以色列国王所罗门的才华与智慧,不惜纡尊降贵,前往以色列向所罗门王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