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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加莫说:“好腾出时间安插打手。”

“确实有个打手,但我吃不准她是否知情。她不想我过去,不想说话。但她应该知道不听到一些解释,我是不肯交出钱来的,所以她的不情愿有可能是假装的,想让我觉得自己正掌控局面。她很能装。我早发现了。不管怎样,我过去了,我俩也谈了。她讲的尽是废话,直到我们谈起莱弗瑞遭枪杀的事。她一下子思路清楚得要命。我对她说我准备向警方告发她。”

韦斯特伍德村渐渐隐没在我们的北面,除了一家通宵加油站和远处公寓楼窗户里的零星灯光,尽是黑暗。

“于是她拔出枪,”我说,“我想她是当真要开枪,可她离我太近了,我便一下夹住了她的头。正当我俩扭打在一起时,有人从一块绿帘子后面走了出来,狠狠给了我一下。我醒过来时那女人已经死了。”

德加莫慢慢地说:“你有没有看一眼打你那人的样子?”

“没有。我感觉到,或者说略略瞄到那是个男人,块头很大。这东西在沙发床上,跟衣服一块儿。”我从口袋里抽出金斯利那条黄绿相间的围巾,往他膝盖上一挂。“我看到金斯利昨晚早些时候戴着呢。”我说。

德加莫低头看着围巾。他把围巾拿到仪表盘灯下。“这东西一时半会儿忘不了,”他说,“猛地跳出来,扎眼得很。金斯利,嗯?好,难以置信。后来呢?”

“有人敲门。我头还晕着,不大清醒,还有点慌张。我浑身湿淋淋都是酒,鞋子和外套都被扒了,那副样子外加身上的气味,没准真有点像扯掉女人衣服再勒死她的那种人。所以我爬浴室窗户跑了,尽量把自己弄弄干净,往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德加莫说:“你爬进去后干吗不静静躺着?”

“有什么用呢?我想哪怕是贝城的警察也用不了多久就能发现我逃走的路线。要说还有一线生机,我就该趁他们还没察觉,赶紧走。要是那儿没有认识我的人,我还是有很大机会逃出那楼的。”

“不见得吧,”德加莫说,“但你这么想我能理解,试试总没损失。那你认为这里的动机是什么?”

“金斯利为什么要杀她——如果确实是他干的?这不难回答。她欺骗了他,给他带去很多麻烦,危及他的事业,眼下她又杀了个男的。另外,她有钱,而金斯利想娶另一个女人。他可能担心她能靠钱逍遥法外,就此拿他当了笑柄。即便她逍遥不了,吃官司,她的钱金斯利还是一分都沾不上边。他必须跟她离婚才能摆脱她。这里头杀人的动机多得是。而且他发现有机会让我当替罪羊。虽然难以成功,却能造成混乱和拖延。要是凶手都觉得自己会败露,也就没那么多命案了。”

德加莫道:“依然有可能是别人干的,完全没想到的某个人。就算金斯利真去见过她,凶手还是可能另有其人。莱弗瑞也可能是别人杀的。”

“你喜欢那样想也可以。”

他转过头来。“我根本无所谓喜欢。但要是我破了这案子,就能应付局里的指责。要是破不了,我就只好求人带我出城了。你说我笨。好吧,我是笨。金斯利住哪儿?我有一项本事就是知道怎么让人开口。”

“比弗利山庄卡尔森路965号。你往北转,开到那排小丘,过五个街区就是。他家在左边,就在日落大道下面。我没去过,但知道门牌号的顺序。”

他把那条黄绿相间的围巾递给我。“先塞你口袋里,到时一下甩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