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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如果明天去拜访他——”
“明天就要刊登了。”
“嗯,那倒是,也许我可以打电话——”
“如果你相信任何人或者任何事能让他们撤回可以吸引公众眼球的文章,那就太天真了。”
电话响了。
“若是露丝玛丽,告诉她我去中国了。”纳维尔说。
但那是凯文·麦克德莫特打来的。
“晚上好,大侦探,”凯文说,“我道喜来了,如果下次你可以立即从苏格兰场得到同样信息,不要再浪费一下午时间打电话给艾尔斯伯里的平民了。”
罗伯特说他仍是十足的平民,完全没有想到苏格兰场,但他在学——而且学得挺快。
他给凯文讲述了昨夜发生的事情,并说:“不能再慢条斯理地处理这件事了,应当尽快查清此事。”
“你想让我给你介绍私家侦探,对吗?”
“是的,我想是时候了。但是我还想——”
“想什么?”他犹豫时凯文问道。
“嗯,我想去苏格兰场见见格兰特探长,坦率地告诉他我已知道那女孩获知夏普母女和法兰柴思的方法,还有她曾在拉伯洛和一个男人见面,我找到了那次会面的目击证人。”
“然后他们会做什么呢?”
“这样他们就可以帮我们调查女孩那个月的行踪。”
“你认为他们会这样做吗?”
“当然会,为什么不呢?”
“因为他们认为不值得。当他们发现那女孩并不可信的时候只会草草结案。她并没有对所说的话宣誓,所以他们不能判她伪证罪。”
“他们可以起诉她,因为女孩误导了他们。”
“是的,但对他们来说不值。调查女孩那个月的动向并不容易,这我们非常清楚。最重要的是他们要耗费时间为这个不必要的调查做准备。在一个任务极其繁重的部门,情节严重的案件如洪水般涌入,他们才不会为可以简单处理的案件而大费周章呢。”
“但是,他们应是捍卫正义的部门。这会让夏普母女——”
“不,他们只是执法部门而已,正义存在于法院,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此外,罗伯特,你没有任何确凿证据可以提供给他们。你不能确定她是否去过米尔福德。你说她在米德兰遇到一名男子并与他喝茶,但这丝毫不能证明她说被夏普母女诱骗是假的。事实上,你的唯一依靠就是亚历克·拉姆斯登,住在伦敦西南富勒门区春日花园五号。”
“他是谁?”
“你的私家侦探,相信我,他非常优秀。他有一群随时待命、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员。如果他本人无暇分身,他可以为你安排相当不错的侦探。告诉他我介绍你去的,他就不会糊弄你了。不过,他也不会这样,他是好人。他曾是军警,因在一次值勤中受伤而退役。他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必须得挂了,有任何事情我可以帮忙的,直接给我打电话。我倒希望有时间亲自去看看你、看看法兰柴思以及你的女巫们。我很关心此事的发展。再见了。”
罗伯特放下话筒后再次拿起,打给了查号台,查到了亚历克·拉姆斯登的电话号码。打过去,没人接,于是他发了封电报,写道:我是罗伯特·布莱尔,有紧急事件需要调查,凯文·麦克德莫特告诉我拉姆斯登是最佳人选。
“罗伯特,”琳姨愤怒地说,脸涨得通红,“你知不知道你把鱼放在那儿会浸湿那张红木桌子,克里斯蒂娜还在等这些鱼呢?”
“你这是心疼那红木家具还是因为让克里斯蒂娜久等了?”
“说真的,罗伯特,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了。从你接手法兰柴思事件后,你完全变了个人。两周前你绝不会把一包鱼放在打蜡的红木家具上,也不会把它忘到九霄云外。即使你那样做了,也会为此频频道歉。”
“我真心感到抱歉,琳姨,我的确错了。你知道的,我通常不接手这样严重的案件,现在我肩负重任,如果因疲倦犯了错,你要原谅我。”
“你才没有疲倦呢。相反,我从未见你这样开心呢。我想你对这个卑鄙的案件兴趣十足。就在今天早上,安妮·博林的图洛夫小姐还为你插手这样的案件而安慰我呢。”
“是吗?那么我要安慰一下图洛夫小姐的姐妹们了。”
“安慰什么?”
“因为她们有图洛夫小姐这样的姐妹。琳姨,你今天过得不好,是吗?”
“亲爱的,别嬉皮笑脸。镇里所有人对这个丑闻很不满。这里本是一个宁静而高贵的小地方。”
“我现在和两周前一样不喜欢米尔福德,”罗伯特说,“所以我不必为此事悲伤。”
“今天曾有四辆以上大型游览巴士从拉伯洛来,不为别的,只为在途中看看法兰柴思。”
“谁给他们提供饮食?”罗伯特问,他知道那样的大型巴士在米尔福德不受欢迎。
“没有人,他们相当不满。”
“这就告诫他们下次不要多管闲事。”
“牧师的妻子坚持认为此事关乎基督精神,但我认为她搞错了。”
“基督精神?”
“是的,‘保留我们的判断’,你知道。那只是软弱而不是基督教精神。亲爱的罗伯特,即使和她我也不会谈论这个案子。我可是相当谨慎的。当然,她知道我怎么想的我也知道她怎么想的,所以几乎没有必要谈论。”
纳维尔舒适地躺在椅子上,鼻子里发出轻蔑的哼声。
“你说什么,亲爱的纳维尔?”
那育婴般的语气吓住了纳维尔。“没说什么,琳姨。”他温顺地说。
但他并不能轻易蒙混过关,那轻蔑的哼声过于明显。“我不是吝惜那点儿酒,但这已经是第三杯了,对不对?晚餐有甜酒,但喝完烈酒之后你就品尝不出甜酒的味道了。如果你打算和牧师的女儿结婚,就不能养成这个坏习惯。”
“我并没有要娶露丝玛丽。”
贝内特小姐吃惊地盯着他:“不娶她!”
“那就像娶了公关部门。”
“但是,纳维尔!”
“或者像娶了收音机。”罗伯特记起凯文曾说露丝玛丽只是留声机,“或者鳄鱼。”露丝玛丽很漂亮,罗伯特认为鳄鱼与眼泪有关联——?假慈悲。“或临时演讲台。”海德公园的大理石拱门,罗伯特暗想。“或像娶了《早间话题》小报。”那看起来是最后的比喻。
“但亲爱的纳维尔,为什么呢?”
“她非常愚蠢,几乎和《守卫者》杂志一样愚蠢。”
罗伯特很绅士地没有揭穿一个事实——过去六年中,《守卫者》杂志几乎是纳维尔的《圣经》。
“亲爱的,不要这样,你们只是小争吵而已,所有订婚的人都会这样。婚前学会相互忍让是件好事。那些订婚期间从不争吵的情侣,婚后却会争吵不休。不要太在乎这点儿小分歧。今晚回家前给她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