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稻草人会议谜案(第5/6页)

桑尼发出又一声哀泣。韦恩·布拉迪克没再多说什么,我无法确定他是否还在。忽然间,我听见一声枪响。

我踢开救护车的车门,扑了出去;这个愚蠢的举动或许会让我送命。车库里只有桑尼·麦奎尔躺在地上,身下是一摊逐渐扩大的血迹。我跑到他的身边,伸手去摸脉搏,但为时已晚。和那粒打死厄利·温特斯的子弹一样,子弹也穿过了他的心脏。

我叫醒塞斯,还好今天他独自在家,然后打电话给蓝思警长。

一天之内,两起谋杀,北山镇有些穷于应付了,看见卡特勒镇长的坐驾在警长的车子背后停下,我并不感到特别惊讶。

“事情发生的时候,你正好在场?”镇长问我,蓝思警长正在检查车库地上的尸体。

“是的。我听见桑尼在跟某人说话,然后就是一声枪响。”

“你听出说话的人是谁吗?”

“不好意思,镇长,但我更希望是警长在讯问我。”

他对我怒目而视,随后转身走开。蓝思手下的一名警员也赶到了,在尸体被搬动前为犯罪现场拍照。他在桑尼的衣袋里找到的东西看似手枪,但实际上不过是一把水枪。警长端详片刻,耸耸肩,踱过来,问我和警长刚才闹什么别扭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觉得应该由你主导调查。”

“医生,你认为是谁射杀了他?”

“开那枪之前,韦恩·布拉迪克就在这里,告诫桑尼别靠近他女儿。他还威胁了桑尼。”

“当时你在哪儿?”

“藏在救护车上。我来这里是为了寻找那个稻草娃娃。”

“为啥不问我?”他说,“娃娃在我办公室里,我收了起来,当做证据。”

卡特勒镇长还是不肯放弃。“他的被杀与厄利·温特斯的命案有关系吗?”他急切地问道。

“这就说不准了,得先比对两粒子弹才行,”蓝思警长解释道,“我们要把子弹送到华盛顿的联邦调查局实验室去。附近的实验室都没有能完成这种任务的仪器。”

塞斯·斯特恩悲哀地摇着头说:“我敢确定,我今天晚上锁好了车库的边门。”

“我到的时候边门就开着。没过几分钟,桑尼也来了,”我说,

“他有门钥匙吗?”

“呃,有的,以防我不在家的时候有人要用救护车。他大概是来找什么东西的。”

我转过头,看着蓝思警长。“咱们还是找韦恩·布拉迪克聊聊吧。”他说。

听闻这句话,镇长立刻警觉了起来:“布拉迪克?他和这事情有啥关系?”

“山姆医生听见他在开枪前威胁过桑尼。”

“难以置信。他为啥要威胁桑尼啊?他还这么年轻。”

“为了提醒他,要他远离杰西卡。”我答道。我抛下杲立当场

的镇长,跟着蓝思警长走出了车库。

韦恩·布拉迪克看见我们过来,在门口迎接我们,我们走到

近处时,他打开了门廊上的电灯。“我听收音机说又发生了一起命案,有人枪杀了麦奎尔家那孩子。”

“没错,”警长证实道,“我们想跟你谈谈这件事。”

布拉迪克紧张地四处看看:“就在这儿谈吧,别打扰了我的妻子和女儿。”

我不想诱使他作伪证,于是开门见山说道:“韦恩,我今天晚上就在塞斯的车库里。我听见你在他受枪杀之前不久威胁了他。”

“你什么?我没有看见你。”

“我在救护车上。你停止说话后不到一分钟,我听见了枪声。”

“那你肯定听见我的车子在开枪前就驶离了车库。”

我没有听见,但我也无法发誓说桑尼被杀时他就在现场。“你身边带枪了吗?”警长问他。

“当然没有了, 那只是一个空口威胁而已。你很了解我,该知道我这人不喜欢暴力。”

“家人受到威胁时,再平和的人也会变得暴力。”我不得不指出。

杰西卡被我们的声音惊动,也下楼来了:“怎么了?爸爸,发生什么事了?”

“桑尼·麦奎尔被杀了,”他告诉杰西卡,“回楼上去,我马上就回来。”

“桑尼?死了?”她的表情反映出的更多是讶异,而非震惊。

她看看我,看看警长,看看父亲,然后转身跑回楼上去了。

“她不会有事的。”杰西卡的父亲说。

“谁会同时想要厄利·温特斯和桑尼这两个人死呢?”

“不知道。”

我朝厨房瞥了一眼,忽然惊呆了。杰西卡的那个有胸部和留长发的女性稻草人竟然靠在冰箱上。“怎么——”

布拉迪克挤出一声轻笑:“我告诉过她,不能把那东西一直放到秋天。”

这时候,我记了起来。卡特勒镇长要每个稻草人都复制一份,以防遭到破坏。

“对了,”我喃喃说道,抓住蓝思警长的胳膊,“警长,快来,咱们还有一个电话要打。”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我们两人把厄利·温特斯的住处翻了一遍,特别注意的是地下室和车库。检查谷仓和附屋的时候.灯光只照亮了空荡荡的马厩。邻居领走了牲畜。

“不在这儿。”我最后下了结论。

蓝思警长挠着头说:“也许他没有做备用的,医生。”

“他肯定做了一个。”

“这事情为什么特别重要?”

“记得那个稻草娃娃吗?”

“记得,可我——”

“咱们走,警长。”

我们回来时,最后一辆警员的车子也离开了塞斯·斯特恩的家。屋里仍亮着灯;后院里漆黑一片,我起初没看见他,直到烧杂物的铁桶边点燃了一根火柴,我才发现他的身影。

“塞斯,住手!”

“医生!他有枪!”蓝思警长叫道,烧杂物的铁桶里蹿起了火苗。塞斯·斯特恩开了一枪,我连。hl卧倒在地。警长瞄准枪口吐火的方向,开枪还击。塞斯叫了一声,我看见他倒在地上。我和警长同时跑到他身边,我抬脚踢开他的枪。子弹打中他的身侧,他用手按住中弹的位置止血。“你杀了我!”他大叫道。

“没那么走运,”我告诉他,“你会活着上法庭的,有两起谋杀案要审判呢。警长,灭了桶里的火,别让证据全烧干净了。”

“他想烧什么?”

“厄利·温特斯的稻草人,在会议公园的那个。”

我们用警长的车把塞斯送进医院,让警笛响了一路。护士将他推进手术室取子弹,我们在候诊室里讨论案情。

“你还是需要弄清楚动机,”我说,“但塞斯喜欢和女人鬼混是出了名的.也许能找到他和伊万杰琳·温特斯有来往的证据。无论真相是否如此,塞斯大概都怀疑厄利杀死了他的妻子,或者至少认定厄利逼死了妻子。厄利的稻草人被选中,挂在会议公园展览,塞斯于是想出了一个法子,能够用完美犯罪的手段向他复仇,至少他心里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