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泳池毒杀谜案(第3/6页)

啤酒很合我的口味。我正打算品评说这个烧蛤宴是我近年来吃过的最美味的大餐之一,菲尔干掉啤酒,放下空玻璃杯,接着大步流星地走到泳池边缘,跳入深水区。

片刻间,所有人一动不动,等着他重新浮出水面。

霍兰继续吃东西,企图忽略弟弟抢镜的表演,但是两分钟后,他身边的苏开始变得焦躁不安起来。泳池里的水十分平静,从桌子旁边有限的视线范围内望去,没看到有脑袋冒出水面。她站了起来,我也跟着起立,其余六七个宾客也随之开始纷纷向泳池走去,不一会儿只剩下欧内斯特·霍兰还坐在桌子旁。

苏走到泳池边,手里还端着她的酒,可能是想借此尽可能地假装平静。我在她身边,罗丝·因尼斯领着众人在我们身后。他们都想知道,霍兰的兄弟是否在他(f]IE皮底下上演了一出奇迹,从泳池中消失了。

我深吸一口气,朝泳池看去。

菲利普·霍兰并没有消失。

他躺在泳池池底,脸朝下,手臂和双腿像某种巨大的海星一样张开着。

苏·霍兰的酒杯滑落到泳池里,要不是我抓住她,她也会跟着掉下去了。“玛丽!”我大喊,“来照顾她。她晕过去了。”

我依然身着泳装,我明白,下水抢救菲利普是我的职责。我跳入水中,直接潜到池底,试着张开单臂挽起他来。据我估计,他已经入水约四分钟了,我知道如果能及时把他救出水面,他还有一丝生还的希望。在水下,他的身体没有那么沉,但要不是马克·托尔斯下来帮我,仅靠我的力量举起他还是有困难。他脱了鞋和衬衫,随我跳下泳池。我们架起菲利普·霍兰,把他抬到瓷砖上。几个人立刻开始对他开展急救,但毫无作用。

我爬出泳池,找到玛丽。“快打电话叫救护车。还有一丝救活的希望。”

“我刚打过。我还叫了蓝思警长。”

我们回到泳池边,阴沉着脸的欧内斯特·霍兰终于挤入围在他兄弟身边的人群之中。马克·托尔斯在泳池里找自己掉落的鞋子,以及苏·霍兰晕倒时掉下的酒杯和吸管。苏自己双手托着脑袋坐在一张椅子上。

我走到她身边问:“你还好吗?我包里有一些嗅盐。”

“我的脑袋无法运转了,”她回答道,摇了摇脑袋,试图恢复清醒,“刚才发生了什么?菲尔他?”

“他们正在抢救他,不过情况看起来不太妙。”

“哦,天哪!”

最后,我走到菲利普的身体旁边跪下,检查他的脉搏和呼吸。都停止了,他死了。

“您觉得是不是心脏病突发?”玛丽·贝斯特问道,“还有什么病会来得这么快?”

“我不清楚。必须等尸体解剖后才能知道。”

蓝思警长紧随救护车之后抵达。接到电话时他正在家,直接在蓝色运动衬衣上别上了他的警徽。“你好,大夫,”他向我打招呼,“你是来做客,还是他们刚才给你打电话了?”

“来做客。我是欧内斯特·霍兰的医生。死者是他的弟弟菲利普,从加州过来玩的。他跳入泳池里表演绝技,再也没有浮上来。我们几分钟之内就把他打捞出来了,但他已经死了。”

警长扫了一眼堆满食物的桌子,“你觉得是饭后痉挛吗?”

“除了一两杯啤酒,他什么也没吃。而且他的死亡速度比痉挛快多了,连挣扎或者翻滚都没有过。”

欧内斯特·霍兰走到我们身边,“我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警长。我弟弟非常健康。”对弟弟的死,他的反应看起来更多的是恼怒,而不是难过,仿佛菲尔最后赢了他一次似的。

“我们会查个水落石出的,”蓝思警长向他保证,“我待会儿有话问你。”他从霍兰身边走开,对我说:“告诉我,大夫,有谁在场,发生了什么?”

“霍兰家一年一度的烧蛤宴。总共二十名宾客。有霍兰和他的妻子苏,我和玛丽,在报社工作的三个人——马克·托尔斯、罗丝·因尼斯和莉迪亚·梅尔——当然,还有受害人。其他十二个人是几个报社雇员加上镇子上像我这样和他有往来的人。你大概认识牧师。包括厨师在内,有六个宴会筹备人员。就这样。”

“想过他有可能是被毒死的吗?”

“我觉得不可能。看上去像是溺水身亡,只不过发生得过于迅速。”我飞快地简述了一下我和玛丽到达之后的事情经过。

“听起来,这兄弟俩之间没有多少情意残存。”

“不要对这点过度阐释,警长,”我劝告,“他们之间必然有手足竞争,但这不足为奇。”

鉴于菲尔的死看起来像是自然死亡或者意外,警长只简要地问讯了霍兰和他的妻子,以及下水打捞尸体的马克·托尔斯和我。烧蛤宴奇峰突变,其他人都尽可能飞快地溜之大吉了。

“如果我需要,你能给我一份完整的来宾名单吗?”蓝思警长问苏·霍兰。

“当然能,但你要名单干什么?”

“尸检之后我们才能见分晓。”他回答道。这个答复让任何人都没法在那晚睡个好觉。

离开之前,我走到游泳池前,凝视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菲尔·霍兰原本是打算如何从泳池消失呢?按照先前突然出现的方式?是什么阻止了他的戏法?在这片水面下,什么无形无迹的东西在那儿静静守候着他呢?

我原本期待着能在周日早上睡个懒觉,但未能如愿。蓝思警长向我保证过周一才能拿到尸检报告,但周日十点他便来敲我家的门。“抱歉周日这么早来打搅你,大夫,但我需要你陪我去一趟霍兰家。我们十分肯定,菲利普·霍兰是死于氰化钾中毒。”

“不可能!”我脱口而出,“如果啤酒里有毒,他肯定会在走到泳池之前就死亡。氰化钾一分钟之内就能致命。我接触过许多毒杀案,很清楚这一点。”

“大夫,可能整个泳池都下了毒。”

我知道他在开玩笑,但还是向他说明了,我和托尔斯两人在霍兰中毒后立刻下了水,“池水没有丝毫异常。”

“为什么不穿戴好,陪同我去一趟霍兰家呢?我需要你,大夫。”

“让我迅速吃个早餐再和你去。”

蓝思警长点点头,“给我也倒点咖啡。”

我们十一点稍过到了霍兰家,发现他们的牧师,弗雷德里克斯博士,已经在周日晨祷结束之后开车抵达。弗雷德里克斯是个和蔼的白发老头,身着黑色牧师袍,看起来比前一天烧蛤宴上穿的便装更自然些。

我们进门,他过来欢迎我们,与我们握手,“我过来帮忙安排葬礼事宜。此时此刻对每个人来说都非常艰难。像这样一个可怕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