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泳池毒杀谜案(第4/6页)

警长打断他,“恐怕这并不是一个意外。初步尸检结果表明,霍兰先生是死于氰化钾中毒。”

欧内斯特听闻此话立刻皱起了眉头,“怎么可能是中毒?”

“我们不清楚。”

“肯定是搞错了,”苏·霍兰提出。她穿着一件绿色家居服,包裹着她窈窕的身材。显然,牧师的到访有些突然。“毒药的气味难道闻不出来吗?”

“通常是苦杏仁味,”警长点头,“但像那样溶于水中可能会冲淡掉一些气味。”

“我弟弟的肺部有没有积水?”

“有一点。快死的时候他可能在大口呼吸。”

“天哪!”苏·霍兰别过头去。

“对不起,夫人。我知道这个消息很难让人接受。”

“我们已经确定将于周二早上举行葬礼,”欧内斯特宣布,“弗雷德里克斯博士会在他的教堂里主持葬礼。”他看起来像是借着全神贯注于葬礼上,来回避他弟弟死亡的事实。

蓝思警长看起来有些不安,“我要和你私下谈一谈,霍兰先生。霍兰女士也是。”

欧内斯特站起来,开始踱步。他穿一件白衬衫和长裤,着装比他的妻子正式些,但还是踩了一双卧室的拖鞋,“根本没有必要去进行广泛调查,警长。很明显,我弟弟是服毒自杀。”

“自杀?”我说道,不知怎的我从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性。

“他毕生都在试图高我一筹。我总归是哥哥,他需要通过这样或者那样的方式来战胜我。当他搬到加州去,将整个大陆横亘在我们之间时,我非常高兴。他这次来玩,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灾难。”他转头询问妻子,“是这样吧,苏?”

“是没什么好事。”她同意道。

“他变得比我记忆里更加浑蛋了。我的每项成功都成为他挖苦我的谈资——我的报纸、这栋房子,甚至我的游泳池。他记得,我自从读过《了不起的盖茨比》后,就一直想拥有一个游泳池。”

“游泳池,”我重复道,“跟我们讲讲关于这游泳池的事。”

弗雷德里克斯博士站了起来,“如果暂时没我什么事,那我得告辞了。欧内斯特和苏,再一次对你们的哀恸致以我真挚的同情。明晚我会来殡仪馆,并且我们已经安排好周二的葬礼仪式。”他向警长和我点头致意,离开了。

“他能过来探望,真是个好人,”苏·霍兰感叹道,“我们并不常去教堂,不过出事时他恰好就在烧蛤宴上。”

我重新拾起刚才的话题。“我们想要确定的就是这一点——游泳池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举起一根手指,“首先,我记得,我们坐在NiL,一起聊天,谈论希特勒和墨索里尼。我甚至还走过去查看了泳池。池水平静无波,没有人冒出水面来呼吸,我也没看到池底有任何人。整个泳池空无人迹。几分钟后,菲尔·霍兰从水中现身,几乎是在赤裸裸地挑战我们,他到底来自何方。我甚至亲自去游了一次,检查泳池的池壁。那里没有躲藏处,也没有密道。”

“当然没有!”霍兰附和我,“它只是个游泳池而已。”

我又举起一根手指:“其次,你向弟弟发出挑战,让他倒转那个戏法,跳进池底然后消失。”

“我希望他消失,非常希望——他最好原样滚回加利福尼亚去!”

“欧内斯特——”苏把手放在他的手臂上,让他镇定点。

“他很乐意去表演那个戏法。问题在于,他是如何完成第一个戏法的,又打算怎样去完成第二个戏法呢?”

“他可以跳进泳池,死了就消失了,”欧内斯特·霍兰说,“我认为他就是这么做的。在我的烧蛤宴上自杀,最后一次高我一筹。”

“欧内斯特,这太荒诞不经了。”苏反驳。

“或许他就是一个荒诞不经的人。”

“我不是说他,我是说你,居然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

蓝思警长在椅子上紧张地扭动着,“霍兰先生,如果你弟弟是自杀,你觉得他是如何延迟死亡时间的?氰化钾只需一两分钟就可以致命。除了啤酒他什么也没有摄入,毒也不可能在啤酒里,否则他在跳入水中之前,你们就会发现中毒症状了。”

“他可能在嘴里含了某种胶囊。”霍兰推测,“一种在入水可以立刻咬碎的胶囊。”

“凝胶软胶囊并不常见,但还是可以造得出来。我猜想有人可以置毒于体内。但照这样假设,他必须事先计划好,随身携带毒药。可是他看上去不太像一个有预谋要自杀的人。”

“要么是自杀,要么整个泳池都被下了毒。”欧内斯特·霍兰说,“还有其他可能吗?”

“我不知道。”我承汄。

当然,泳池有毒的想法很荒谬。小剂量的毒药,甚至一加仑毒药,都会被冲淡至毒性全无。况且,我和托尔斯在泳池里毫发无损,这是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开车返回我的小房子路上,我将以上所有理由向警长解释了一通。

“那么你是怎样看呢,大夫?他是自杀吗?”

“我不知道。自杀无法解释菲尔·霍兰之前是如何神奇地从空无一人的泳池出现的。”

蓝思警长对我的推理习惯熟稳于心,此刻也立即跟上了我的思路,“你觉得这两件事情有联系是吗,大夫?他想使用前一次冒出泳池的方法从泳池中消失,只是某样东西或某人阻止了他。”

“有可能。”

“你侦破过比这更悬疑的案件,你会理出头绪的。”

可当警长把我在家门口放下后,我花时间思考了一下他的话,我倒是怀疑自己是否侦破过比这起案件更加悬疑的案子。

霍兰本希望周日下午能运回弟弟的遗体,这样有空进行防腐处理,并在周日晚上举行遗体追悼。但事与愿违,守丧时间定在了周一下午和晚上。不过后来我打电话过去,苏告诉我说,菲尔在北山镇一个朋友都没有,所以这番变动一点不打紧。至于他在加州的生活,可以说是过着花花公子的日子,做些电影工业周边的工作,与几个年轻女演员有些风流韵事,但从来没有安定下来过。苏给他的新欢打电话,对方听到他的死亡消息,抹了几把眼泪,但还是建议他应在东部安葬。

“我想和《北山刀锋报》的工作人员谈一谈。”我对苏说,“本周他们会发行报纸吗?”

“当然,”她向我保证,“周二的葬礼举办之前,欧内斯特都不会去办公室。但马克·托尔斯会负责发行本期报纸,并且按照惯例在周四晚上付印。”

“我注意到莉迪亚·梅尔在烧蛤宴上拍了几张照片,是给报纸拍的吗?”

“我想她打算在自己的专栏里用上一两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