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密封酒瓶毒杀事件(第2/5页)

“他中毒了,”我说,“大概是氰化物。”

“你能救救他吗?”他妻子哭喊道。

“我很抱歉,苏珊。他已经死……”

晚些时候,尸体被移走。这时,蓝思警长说道:“大夫,你得帮帮我。”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监督尸检过程。而且,我会把酒瓶送去化验,虽然我敢肯定是氰化物——多半是氰化钾。”

“你知道我指什么。我是说,帮我破这个案子。”

“我上次出手是一年多前的事了。”我告诉他,“警长,这些日子来我一直专心替人看病。扮演业余侦探对我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

“这可是镇长,大夫。如果我不赶紧结案,他们会把我生吞活剥了。而且,我一点头绪都没有!我们一直都看着,除了克里森,没人碰过酒瓶或者酒杯。”

莫莉把所有人请了出去,这会儿正盯着洒了一摊的雪利酒,尸体刚刚所在的地方。“也许他是自杀,”她说,“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我的新店开张被毁了。”

“我能想到的唯一解释是,整箱酒在酒庄或者装瓶作坊就已经下了毒。”我走过去,随便拿起一瓶酒,“看我猜得对不对吧。”

我用启子打开瓶盖,但这次没有苦杏仁味。

“这瓶大概没毒。不过,我会送去检验一下,以防万一。”

“你最好把整箱都送去,大夫。”蓝思警长说。

“好主意。医院实验室里就有我们需要的设备。”我看了看莫莉,“发生这样的事,我很遗憾。”

“去吧,”她挥挥手,“我觉得,死因越快查清楚,对我的生意越好。免得老有疑云笼罩。”

第二天一早,对于克里森镇长的死因,我了解得多了一些。他打开的酒瓶里确实含有氰化钾,而且剂量很大,喝下去几乎能立刻致死。不过,箱子里其他的酒都没被下毒,就是好好的雪利酒,没有别的成分。这样一来,只剩下一种解释,远在法国的酒庄里,有个郁闷的工人在某瓶酒里下了毒,而这瓶酒恰好被北山镇的埃德蒙得·克里森镇长喝下去,中毒身亡。

然而,对这种解释,我压根儿不信。

我驱车前往监狱,将这一发现告知蓝思警长,他情绪低落。“阿德尔曼·芬尼根已经申请州警接手调查,”他对我说,“他说我无法胜任本案。你能想象吗?去年夏天,是我抓住那帮闯进他家的孩子。他居然说我无能!”

“警长,你生气也没用。我们必须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他面色为之一松:“这么说,你答应帮我了?”

“我只能说,愿意帮你指指调查方向。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有哪些?”

“一瓶下了毒的雪利酒,一个死掉的镇长。”警长闷闷不乐,“而且,是死者自己选的酒瓶,自己打开酒,自己给自己倒上。”

“我知道。甚至连酒杯也是他自己选的。而且,酒杯本身没有毒。毒药下在酒瓶里。”

“除非是有人趁他倒下那阵的混乱,偷偷放进瓶子里。”

我摇摇头:“他一直紧紧抓着酒瓶,直到我拿过来为止。而且,我刚拿过来的时候,毒药已经下进去了。也就是说,在镇长打开木塞前,酒瓶中已经有毒。”

“也许……毒下在开瓶器上?”蓝思警长问道。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本人都不太相信。

“不可能,毒药剂量很大。而且,我开第二瓶酒用的是同一个开瓶器。”

“那毒肯定是之前下的。嫌疑明确指向送货的那个人——菲尔·阳西。”

“就算是阳西下的毒,他怎么知道克里森镇长会选那瓶酒?”

“他不可能知道。不过,没准他是无差别杀人。不管死的是谁,总之能破坏莫莉咖啡店的名声,也许还能抹黑公开饮酒行为。没准他是个秘密的禁酒主义者。”

“菲尔·阳西?”我大笑道,“从我到北山镇的那天起,他就在贩私酒。”

“那说不定酒是他自己酿的,仿冒人家的商标。经过这么多年的大禁酒,谁还分得出真假。”

“酒是真的。韦恩医生算个酒类鉴赏家。他确认酒是真的。”今早离开医院前,我跟他聊过几句。

“大夫,能帮我个忙吗?去盘问盘问菲尔·阳西,问问他运输过程中的事?我得留下来等州警。”

我想,至少这个忙我能帮。而且不能否认,这案子确实勾起了我的兴趣。上次帮蓝思警长破谋杀案已经是好久前的事了。而且,现在我没有住院病人,每天只需要做一些例行工作。“好吧,”我同意道,“我去跟他谈谈……”

我找到阳西的时候,他正在镇外的仓库和三个工人一起干活儿。波士顿刚来了辆大卡车,阳西正在清点数目,指挥工人搬到自己的小卡车上面,方便送货。“大夫,今天是我最忙的一天,你居然跑来问东问西。得了,饶了我吧。”

“只耽搁你几分钟。”我向他保证道,“我想问问你,关于昨晚送到莫莉店里的波特酒。”

“噢——波特酒啊!怎么了?”

“根据试验结果,其中的一瓶肯定被下了毒。我们正在调查是怎么发生的。”

“我只能告诉你,不是在我手里下的毒。”

“在我看来,也不可能是在莫莉店里。那还剩下哪儿?你是说,在货到你手里之前,已经被下了毒?”

阳西沉默有顷,小心翼翼地在一箱波特酒的标签上写下莫莉的姓名和店址。他放下自来水笔,说:“大夫,你选错了方向。你怎么不去问问克里森镇长的事,打听打听在西恩角镇附近,他的打猎小屋里发生过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会知道的。”阳西说,“我得回去干活儿了。”

他走开,冲一个差点儿把一箱杜松子酒打碎的工人大喊大叫。我看从他这儿问不出什么来,就开车回到镇上。路过诊所所在的圣徒纪念医院后,一直沿着北方大道驶向镇长家。乍一看去,家里好像没人,不过我注意到窗帘角动了一下,肯定有人在窥视。我把车停好,走向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开了,苏珊·克里森出现在我面前。

“你想干什么,医生?”

我从不认为镇长夫人漂亮,不过她在目前这种悲伤的情绪中,倒有几分奇异的动人心处。“我在帮警长调查尊夫的死。”

“你是说谋杀吧。”她说。

“这个,也许吧。不过我们不敢肯定。也可能是某种不幸的意外。”

“你真这么想?”

“目前而言,很难说。我可以进来问几个问题吗?”

“十分钟后我就要出发去殡仪馆?,确定葬礼的事宜。埃德蒙得的尸体可以接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