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杂货店问题(第4/5页)
“我也希望我能给你一个答案,山姆,可是我不知道。和其他人一样,我对此一无所知。”
“要不就从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开始说起吧,告诉我真相。”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按照你自己的描述,你被绊倒后,头撞在了那个饼干桶上,可我无法想象那个过程。如果你没有骗人的话,伤口应该在你头部左侧,而不是现在的右侧。”
她把脸转向一旁,盯着墙壁看了一会儿。然后她重新面对我,开口道:“我只对一点撒了谎,我不是向前摔倒的,而是向后。所以是左边而不是右边受到了撞击。”
“你摔倒的时候正在后退?”
“没错。”
我忽然明白了当时发生的一切:“你在逃避马克思。他对你有所企图。”
她看着地面,点了点头:“他一步一步朝我逼近。我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他伸手抓住我,我向后一跃,想要挣脱,结果踩在装土豆的袋子上。就像我说的那样,我撞到了头,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我坐着没动,大脑飞速地运转。然后,我异常平静地说:“玛姬,如果你在对方意图袭击你的场合下开枪射击,这属于正当防卫,陪审团会表示理解。”
“我没有开枪!”
“好吧,别激动,我相信你说的话,玛姬。”
“可你的口气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儿!”
“很抱歉。努力一下,你能不能想起一些在你失去意识期间发生的事?比如枪声或者人说话的声音?”
“没有,什么都没听见。”
“昨晚以前,马克思的行为有没有征兆?”
“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儿。他说过一些挑逗的话,但也只不过是开玩笑。我猜昨晚我的光临使他错以为我需要的并不只是玩笑。”
“你有没有听说马克思的老婆和别的男人有一腿,或者其他这一类的传言?”
“阿梅利亚?你这是开玩笑吧?”
“谁知道呢。”我起身准备离去,“我想我听见警长上来了,我的探访时间完了。”
“你能帮帮我吗,山姆?”
“我会尽力的,玛姬。”
但当我走出牢门的时候,思绪仍是一片茫茫的迷雾。
北山镇唯一的殡仪馆那天下午忙得不可开交,因为不仅马克思·哈克纳,约翰·克雷恩也在同一天举行送别仪式。威尔·华生是殡仪馆的业主,他对死亡早已司空见惯。“真有意思,”他对我说,“这两人生前在相邻的店铺相处那么多年,连死都要选在同一个晚上。”
“巧合罢了,”我说,“除非你觉得克雷恩的死有什么蹊跷。”
“没有,没有啦—只是心脏病嘛,就像您在死亡报告上说的那样,医生。如果一定要走,我觉得这是一种不错的死法。”
“我想也是。”我边说边回想昨晚在克雷恩家度过的时光,那正是马克思被谋杀的时间段,弗兰克·本奇声称自己在此期间一直在寓所外等我。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可以证明这一点。
“……好好修补,看上去要自然,”威尔·华生滔滔不绝地说道,“胸口这个伤口太吓人了!”
“猎枪就是这样。”我心不在焉地回答,思绪还停留在本奇身上。会不会是他杀死了马克思,这样阿梅利亚就自由了?
“至于约翰,除了摔倒时肩膀上的肿块,就没有什么需要修饰的地方了。”
“两位孀妇都在吗?”我突然问华生。
“阿梅利亚在楼上。”
我上楼后,发现她一个人坐在家属休息室内。马克思没有很多亲戚。
“你好啊,阿梅利亚,又见面了。”
“你好,霍桑医生。”
“正常情况下,大伙儿叫我山姆。”
“今天我没办法正常。”
“我了解你的心情,你现在一定很悲伤,但我还是有些问题想问你,希望你能谅解。我知道你急于找到杀害马克思的凶手。”
“凶手已经在监牢里待着了。”
“也许吧。阿梅利亚,告诉我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关于弗兰克·本奇的消息?”
“弗兰克?”我的问题使她面色略微发白,“没有—你问这个干吗?”
“昨天晚上他来找我,给我讲了一个天方夜谭般的故事。他问我你是否怀孕了。”
她闭上眼睛,身体轻轻地晃动,我连忙扶稳她。
“实在抱歉,阿梅利亚,可是我需要知道真相。”
“我没有怀孕。”她有气无力地回答。
“弗兰克有没有杀害马克思的动机?”
“他连一只苍蝇都不会伤害。”
“知道了,”我说,她已被我逼置角落,“阿梅利亚,晚些见。”
外面的房间里已经塞满了前来致哀的人群。我认出了菲尔·塞吉,本地的枪匠,他的老婆在大门口。马克思杂货铺的其他一些老主顾也纷至沓来。既然马克思有他们的陪伴,我决定回店里去看看。
我信步朝镇广场走去,然后绕着杂货铺漫无目的地走,看那些堆置在边巷里的箱箱罐罐。一边是玛姬的房产事务所,挂了一块明显的“停止营业”招牌。马克思的杂货店在另一边,店外头有一名警察在站岗。
我向他解释了来意,再次来到店内调查。这里一如前夜。我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盯着天花板,期待被灵感的闪电击中。这时,我发现了之前没有注意到的某样东西。
我找来一架折梯,爬上去想看得清楚一些。涂黑漆的木质天花板上,有一小块区域好像裂开了,在那区域上有很多小洞,像是蛀虫的作品。天花板的其他部分都没有异常。我掏出折刀,插入其中一个小洞。
“你在那上面干什么,医生?”下面传来一个声音。我往下看
过去,原来是蓝思警长站在那里。
“检查天花板上的虫洞。”我说。
“警卫打电话给我,说放你进去了。”
“真是个高效率的家伙。”
我从梯子上爬下来,和他相对而立。他开口说话时,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得意:“我解决这个案子了,你肯定很想知道。”
“昨晚你逮捕玛姬·墨菲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他不屑地摆摆手。
“错了,马克思不是墨菲杀死的。不过我现在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了。医生,我也有这么一天,能够赶在你之前解开密室问题哦!”
“说说看吧,警长。”
“我们有哈克纳家的一名邻居作证,他看到阿梅利亚没到十二点就出去了,就她一个人。我打电话的时候她根本没在睡觉,因为她不在家。”
“那她在哪儿?”
“藏着。杀死自己丈夫后,她就藏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