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旅舍谜案(第3/6页)

“这里的老板——威廉·史托克被一个想来抢钱的蒙面强盗开枪打死了。”

“我的天啦!”

“你和史托克有多熟?”

“几乎不认识,所以我才会挑这个地方来躲,柜台的职员也不认得我。”

“那你对这个凶杀案什么都不知道啰?”

“不知道,从昨晚以来我没出过这间房。”

“好吧,”我说,“听好,现在先呆在这里。蓝思警长在楼下,我知道他一定要问你话的,不过除了他之外,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说你在这里。”

我留下他在房间里,回到楼下。亚当斯太太正站在楼上的走道里望着我过去,可是她没有说话。

到了楼下,我把杰夫·怀德海的事告诉了警长。“你想他和这件事有啥牵扯吗?”蓝思问道。

“我想没有,看不出怎么会有牵扯。”我的脑子里想到另外一件事。“那两个送肉来的人,就是刚发生杀人事件后进来的两个人呢?他们还在吗?”

蓝思警长摇了摇头。“我问过他们话,就让他们走了,他们还有别的货要送,而他们的冰块今天可化得快呢,反正这两人我都认得——汤米·贝和乔治·克拉夫特,都在北山罐头厂做事,你知道,他们驾一辆红色篷车,车上画了一只大公牛的。”

“我想和他们谈谈。”

“你同意应该是班尼·费尔兹杀了史托克吗?还是说你觉得这又是一桩你那种不可能的犯罪呢?”

“我还不知道。可是你能不能等明天再逮捕费尔兹呢?反正他也不会到哪里去,说不定到时候我对这个案的来龙去脉又有更好的想法呢。”

蓝思警长对这点并不很高兴,但最后还是同意了。“好吧,医生,我以前相信过你,现在再信你一次,如果这件事不是真的话,我也承认费尔兹很难编出这么个怪故事来,可我没法解释那扇由里头闩上的门是怎么回事。”

“我也解释不出来。”

我开车回到镇上,走的是送肉的篷车最可能走的路线,最后我看到那辆车停在我前面,不是在路上,而是在北区公园的亭子前面,我把敞篷车停在拉车的两匹马前面,尽量不惊扰到它们。然后我走到贝和克拉夫特和管亭子的管理员在聊天的地方,从听到的谈话,知道他们正在聊威廉·史托克遭枪杀的事。

“怎么会有人要杀他呢?”管理员问道。

汤米·贝吐了一口烟草汁。“妈的,会去抢钱的,他才不需要什么动机呢,我看老史托克就是倒霉碰上了。”

在他们走回运肉的篷车时,我把他们拦住问道:“你们有没有看到那个蒙面强盗?”

两个人都摇摇头。“一点踪影也没有,”乔治·克拉夫特说,“我们绕到后面去看过。”

“你们为什么不从走廊上追下去呢?”

汤米·贝又吐了一口。“妈的,我们又不想找麻烦,那个人有枪呢!我们是想看看他往哪里跑了,可是根本就没看到他的影子。”

“多谢了,两位,”我对他们说。我回到车上把车开走,而汤米·贝忙着拉住那两匹紧张不安的马。

那天晚上我又去看了尤士塔斯·柯瑞。他正在他杂货店后面的房间里跳来跳去地忙着,远超过我答应他的工作量,他有点畏缩地和我打招呼。“你好,医生,又来查我了?”

“你不该让那条腿受那么多力,现在还不行。”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有工作要做呀。”

“怀德海怎么样?”我问道。

“他怎么样?”

“我不想看到你拿枪去寻仇。”

“我不会做那种事的。”

“他觉得你会,他现在正躲着,”我决定把问题从此解决,“哎,你肯不肯跟我去见他,握个手,把冤仇一笔勾销?”

尤士塔斯·柯瑞考虑了一下。“好呀,”他最后说道,“有何不可?”

“很好,我明天一早就带你去见他。”

接着我到了警长的办公室,把我建议的事告诉他,他对我的想法嗤之以鼻。“医生,在这个世界上当和平使者是搞不成的。”

“难道你情愿我让他们开枪彼此对打?”

“不,不,当然不是。可现在我更感兴趣的是谁枪杀了威廉·史托克。”

“你还觉得那是企图抢劫吗?有没有可能所谓抢劫只是障眼法,来掩饰谋杀呢?”

“哎,医生,这就是你我不一样的地方了。我打一开始就不信打劫的故事,我想费尔兹杀了他的老板,编出了那个蒙面强盗的故事。”

“你有没有查问在渡船屋里其他的人?比方说,那位女子——亚当斯太太?”

蓝思警长点了点头。“说她听到枪响的时候正在房间里换衣服。”

“有亚当斯先生吗?”

“她是个寡妇,他打仗的时候阵亡了。”

“杰夫·怀德海呢?”

“我跟他谈过了。”

“你相信他是在躲尤士塔斯的说法?”

“看来很有可能。”

“可是你相信吗?”

“也许吧,”警长往后靠在他椅背上,“你啥时候带柯瑞去和他见面?”

“明天一大早。”

“祝你好运。”

我打电话到渡船屋去,告诉杰夫·怀德海说我一大早就要带柯瑞去见他。他很不愿意,但最后还是同意了。

第二天一早,我打电话到爱玻家里,跟她说我要先去渡船屋,会忙到近中午的时候。“如果有急诊,你可以在那里找我,”我说。

“柯瑞和怀德海碰到一起的时候,最可能要看急诊的人就是你了。”

“我希望事情能进行得顺利。”

我在八点刚过不久开着敞篷车去接了柯瑞,很满意地注意到他今天脚跛得不那么厉害了。“再过不久你就可以跳舞了,”我向他保证道。

“嗯。”

他穿了一件打猎用的夹克,在六月天来说好像太厚了,我也注意到他右边的口袋沉甸甸的,我用手碰了下,感觉到硬硬的左轮枪,就一把抓了出来。“该死的,尤士塔斯,你不能在口袋里带支枪去见他!这算什么讲和呀?”

“我只是自卫用的,以防万一他怎么样。”

“哎,他不会怎么样!所以这支枪先收在我这里。”

我把枪锁在车侧的行李舱里,然后发动引擎。尤士塔斯还在嘟哝着不带武器去渡船屋的事,不过等我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他的情绪已经好多了。

“怀德海在楼上有个房间,”我说,“我们直接上去,他正在等我们。”

我率先走了过去,打开了小旅舍的前门。第一眼看过去,柜台后面没有人,我想着不知道班尼·费尔兹到哪里去了。然后,就在柯瑞一跛一跛地走到我后面时,我突然看到一张脸出现在柜台后面。那是一个蒙面男子,留了大胡子和胡须,戴着一顶牛仔帽,还穿着一件有穗子的皮夹克。我们走进门时,他正在想办法打开保险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