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开膛手杰克的宝藏(第2/7页)

“也并非什么大人物,塞里图斯·瓦茨只是一个书商。他经营着伦敦哈姆史密斯路旁的一家小店。他知道我要买些什么书,我也给了他一个能够联系到我的地址。”

“你说他是收集秘闻的。我猜就是神秘艺术吧。”

“这次可以这么说,不过他经营的领域可是很广泛的,有各种图书和地图。包括所有古稀版本。”

我本期待遇见一个符合秘闻收集者形象的男人,可塞里图斯·瓦茨却令我的预想落了空。到达伦敦的第一个下午,迎接我们的是雾气蒙蒙的街道和六月的潮湿雨水,但塞里图斯·瓦茨的商店却是温暖而明亮。他是个矮个子的英俊绅士,头发业已白了,看到我们后,他身手矫健地穿过旧书堆走过来,一看便知他对脚下这块方寸之地的熟稔。尽管这间店铺和那种传统的大杂烩式二手书店没什么区别,但我绝不怀疑他能在客户提出要求后的下一秒将手搁在指定的书上。

“很高兴又见面了,西蒙,”他笑着打招呼。“也很高兴认识您,先生。”

我和他握了手,然后坐下。“我发现有一些我们海王星出版的图书飘洋过海来到了英格兰啊。”

“事实上,有不少哩。海王星是个相当不错的美国出版社。”

西蒙清了清嗓子,看来他是急着想进入正题了。“在我这位朋友面前,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和我一起出生入死过。”

瓦茨有点怀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回答。“好极了。关于开膛手杰克和他犯的罪你们肯定很清楚吧。”

“是的,”西蒙说。“可惜当时我不在伦敦,否则肯定将那罪犯绳之以法。”

西蒙的这种言论我可是习以为常了,看起来瓦茨也是一样。他急着往下说。“现如今,要是在伦敦的街道上发现五个妓女被杀,可不会引起那么大的轰动。”

“也不一定,”西蒙说。“如果是以当年开膛手杰克的方式重演的话。”

“你是指破坏尸体?”

“还有写给报纸的挑衅信件。他是个十足的犯罪艺术家。”

塞里图斯·瓦茨向后往椅子上一靠。“你会怎么想,如果我告诉你我手头有证据证明开膛手既不是疯子也不是性虐待狂,而只是一个单纯为了金钱杀人的冷血杀手!”

“这可真叫人难以置信,”西蒙说。

“如果我还能告诉你开膛手的名字,你怎么想?”

“拜托,别卖关子了!”

“最近在稀有书和秘闻录交易市场上出现了一份非同寻常的文件——一份手写的日记。当然我也是此市场里的一员。日记的作者据称不是别人,正是开膛手杰克本人。在这份日记中,他解释了自己的犯罪动机,并且揭示了自己的身份。我得承认那日记上的字迹和报纸收到的开膛手信件上面的笔迹相当吻合。”

“这份日记是从谁那里流出来的?”

“日记作者的曾孙女,名叫格兰达·考克斯。而日记作者的名字是雷蒙德·斯拉克利。”

“我从没听过斯拉克利这个名字,”西蒙说。“至于这个女人的名字,我也没在和开膛手有关的场合下听过。”

“依据日记记载,雷蒙德·斯拉克利曾是个三流的小偷。他曾经在一次争执中刺伤过一个男人,但除此之外,他没有进一步的暴力记录。十九世纪八十年代中他和另一个叫做郝嘉斯的小偷成了排档,后者足智多谋,因此两人的犯罪层次都得以提升。在一起干下了许多获利颇丰的抢劫之后,他们迎来了一生一次的大案。”

“一八八七年好像是维多利亚女皇加冕五十周年纪念,因此也是大赦之年。为了庆祝这一时刻,一个名叫费里克斯·莱因曼的商人通过募捐所得,制作了一个镶有五十颗钻石的纯金狮子。这可算是伦敦的商人们为维多利亚女皇来准备的惊喜大礼。礼物预定在夏季的大赦周呈送上去。这件事只有极少数人得以事先知晓,可不幸的是,当中的某人无意间在酒吧将这个消息给泄漏出去了。郝嘉斯和斯拉克利知道纯金狮子的存在后,成功地在运送前夜把它偷到了手。这下商人们也是有苦说不出,只得将这件事压了下去,而维多利亚女皇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这件事。”

“你相信这些?”我用一个编辑职业性的怀疑口吻问道。“和马耳他黑鹰的传说可有得一拼那!”

塞里图斯·瓦茨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有可能您的哈密特先生也正是受到黄金狮子的启发才写出了马耳他黑鹰呢。要我相信这个故事当然是需要证据的——而地图正是某种证据之一。”

“整件事和开膛手杰克有什么关系?”西蒙紧追不舍。他脸上堆积起深深的皱纹,两眼也蒙上了一层纱。

“郝嘉斯和斯拉克利不敢马上将到手的黄金狮子脱手。同时他们也没有技术或设备能够把黄金狮子熔化。最后他们决定由郝嘉斯把狮子埋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过五年再挖出来拿到海外销赃。”

“最后埋在哪儿了?”

瓦茨摇摇头。“郝嘉斯没告诉斯拉克利。他觉得斯拉克利喝醉之后就是个大舌头。但是斯拉克利坚持要郝嘉斯把藏宝地画成一份地图,以防万一哪一天郝嘉斯因为其它原因被捕入狱。郝嘉斯于是答应分成五份来绘制地图,并找了五个伦敦街头的拉客妓女,将各部分保存在她们那里。郝嘉斯给了她们一些钱,并承诺如果能在五年之内将地图保存好,就再支付剩余的报酬。这五个妓女的名字,只有郝嘉斯和斯拉克利知道。”

“真是天方夜谭,”西蒙评论道。

“难以置信吗?为了钱,以及五年之后的承诺,这些女人是可以信赖的。地图的各部分将会被放置在安全的地方。郝嘉斯看起来自信满满地认为这五份残片不会被弄丢或是放错地方。同时,就算其中有一个妓女死亡或者失踪,他自己还是知道藏宝地点。麻烦在于,郝嘉斯突然死了——他死于翌年的一场酒吧斗殴事件。斯拉克斯除了五个名字之外,一无所有。根据日记记载,他花了好几个月追踪五名妓女的行踪,可是无一例外地,她们都拒绝将各自手头的那部分地图交给他——他没办法提前支付五年之约的钱。他没有办法,只能把她们都杀了,并且用破坏尸体和给报社写信来隐藏真实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