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吃闷醋

薛业的新年礼物是一副新护腰, 肉色,没有空气支撑架相对柔软,复健专用。

他试戴上, 箍着一把薄却宽的腰身, 坐在餐桌边等吃饭。

“吃。”祝杰好久不吃早茶, 一小碟一小碟像小孩子过家家,幼稚又不管饱,“别等他们了。”

“谢谢杰哥。”薛业把护腰放松,“还是等一下吧, 张蓉给祝墨洗完脸就来了。”

“筷子,拿起来。”祝杰坚持让他吃, “不用等, 我过生日又不是祝墨过生日。好吃么?”

薛业吞了一个小烧麦,牛肉胡萝卜馅,张蓉细心, 即便杰哥禁赛也不会错买猪肉馅。“好吃,对了……祝墨是几月几日的生日啊?”

祝墨的生日?祝杰陷入了回忆,静静地吃。

“4月份的。”10分钟后,回忆失败。

“哦。”薛业嘬着豉汁凤爪的小骨头,“杰哥你是不知道吧?”

祝杰抽了一张白纸巾垫在薛业的碗底:“吐了, 吃饭别出声。”

“哦。”薛业把骨头吐出去,第4屉凤爪看来杰哥不让自己吃了。

祝墨是哪天的生日祝杰真不知道。赵雪怀妹妹的时候就有产前抑郁症, 有早产征兆。1月底住院,4月底才出院回家, 祝墨哪一天落地的祝杰从来没问过。

至于为什么抑郁了, 大概因为孩子是个女孩吧。

结果生完了女儿,赵雪直接抑郁了两年。

张蓉抱着打扮好的祝墨回来, 桌上的小礼物盒还没打开。“不看看我送你什么?”

“不看。”祝杰叼着一个雪白的叉烧包。

早茶好吃。

“看一眼又不吃亏。”张蓉依次盛粥。

“你话真多。”祝杰不情不愿地拆开,猜到里面会是什么,“每年都是一张照片,有意思么?”

张蓉笑眯眯地看着他:“我觉得,特别有意思。”

照片?什么照片啊?薛业吃饱了犯起迷糊,满脸茫然地凑过去。

“干什么?”祝杰将相片扣住,指节破损的手死死地盖住。

“杰哥你让我看一眼。”薛业小心地揪他衣领,“杰哥坠好。”

“没戏。”祝杰冰冷地拒绝。

“唉,你让小业看一眼。”张蓉一掌过来拍开祝杰的手,抽出那张照片递给薛业,“你杰哥小时候牛着呢,霸道总裁幼小版,圆寸一剃,谁也不理。”

一张彩色照片落在了薛业手里,上面的男孩年龄不大,但已经能看出将来成人后的英俊轮廓,是杰哥。

坐在篮球上,怀里还抱着一个篮球,一身全黑的篮球装备。

已经是圆寸了,只是没有带杠,黑沉沉的双眼对镜头敌视,膝盖上磕了一块伤口。

“小杰8岁生日那天,我拍的。”张蓉爱不释手,“怎么样,我儿子挺帅的吧?”

薛业眼里都是崇拜:“帅,杰哥8岁就帅,不愧是他。”

“我不是你儿子吧?”祝杰用肘压住照片,“你不是说,我成人有份大礼么?礼呢?”

张蓉揉了揉薛业乱糟糟的头发,不知道他这身痕迹被老李、王主任看了会怎么样。“攒着,等你需要的时候我肯定给你。”

祝杰默不作声,在薛业身边像一匹贪图温暖的野兽。

中午过后,薛业趴在沙发床上养腰,经历一夜拆包行为,身体总像是有地方走风。8岁照片落在他手里,据为己有了。

自己8岁的时候在干嘛呢?和5个师兄光着膀子玩沙坑,讨论今天埋谁、明天埋谁。还好那时候不认识杰哥,否则一定被杰哥摁在沙坑里打哭。突然他的手机响了,陶文昌。

“喂。”薛业哑哑的,“有事?”

“你丫感冒了吧?”陶文昌听他声音不对,“墨墨呢?我答应她新年第一天请小美女看电影。”

“就你一个人?”薛业紧张地爬了起来,“没戏。”

陶文昌呼了口气,骂人的话压在舌下:“我和俞雅带她一起去,你老紧张什么啊?她今年过完生日才5岁,我又不是畜生。”

“哦……”有俞雅,薛业放心了,“那……她哪天过生日,你知道吗?”

“3月15日啊,怎么了?”陶文昌把手机给了俞雅,“你和他说吧,我一个人他不放心。”

俞雅接过电话,非常稳重的女中音。“薛业,是我,我和花蝴蝶带墨墨看电影去,看完给你们送回来。”

“哦,可以。”薛业从没请别人来过家里,垂着肩四处乱转,“杰哥在洗澡,家里还有张蓉,祝墨在看iPad,你们……上来吧。”

“别。”陶文昌拿回手机,“我只要上去了,体院立马起一座游泳馆,除非这顿打能为表演系换一座话剧场。这样吧,你和蓉姐说,蓉姐带着墨墨下来,见着我俩,她也放心。”

“嗯。”薛业同意了。

祝墨没看过电影,很兴奋,雀跃地戴上了蝴蝶发卡,执意要穿新跑鞋,审美也是不伦不类。张蓉嘱咐薛业几句,抱着她下了楼。

原来是3月15日的生日,薛业躺回床上。没多久微信就来了新提醒,陶文昌发自拍,三个人。

墨墨在他和俞雅中间,和杰哥一样,警惕地看着摄像头,很有敌意。

[今天一家三口,羡慕吗?]

薛业攥着床单,想起昨晚,羞耻到不想做人。神智游离了半分钟,他爬起来准备反击。这是运动员之间的较量,绝不能认输。

陶文昌带着两个美女在打车,手机震动,居然是薛业的自拍。照片里是一片胸口,胸肌上缘线一枚深红色的吻痕。

[昨夜杰哥一口,羡慕吗?]

陶文昌不予回复,关闭了微信。妈的,一块五的份子钱也不给了。

“怎么了?”俞雅看他脸色阴沉。

“没什么。”陶文昌捂住心口,“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只有俞雅小姐姐的怀抱还有温暖,我脚好痛,要拉手手才能走。”

俞雅皱了皱眉:“我胶条呢?”

祝杰从浴室出来,家里只剩薛业在捣鼓洗衣机。“祝墨和张蓉呢?”

“她们下楼了,陶文昌和俞雅请祝墨看电影去。”薛业把脏衣服和袜子一股脑扔进去,“杰哥,我能下楼买袋洗衣粉和柔软剂吗?家里用完了。”

“不能。”祝杰解开浴袍,光着身体去找衣服。他系好皮带,薛业已经撑开T恤等他伸胳膊了。

“今天穿这件?”祝杰让他给自己套上。

“嗯,这件我刚洗的。”薛业的眼神开始胡乱地扫,觉得特别疼,“杰哥,你后背的伤……怎么还没好啊?”

终于问了,打拳的事估计瞒不了多久。祝杰的防控很强,重点保护头部,可是上身留下不少淤青和红紫。

“有时候和学员对练,双方下手重。”祝杰强调双方,“我下手更重。”

“是吗?”薛业半信半疑,“什么学员能有效击打到你啊?”

祝杰笑了。“你是觉得我特牛逼,没人能打着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