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3页)

他们两人目光紧紧相抵,谁都不肯退让一分一寸。

最后是楚佑先低了头,稍微缓和道:“请赐教。”

他依旧是不肯服软,也不肯喊一声前辈,

叶非折懒得和他多计较,先解释一番先天灵体的概念后,再让楚佑寻来笔墨,提笔刷刷写下灵药的药方:

“这是对应的药方,我做了修改,把难寻珍贵的药材拿普通的去替代。药效肯定不如先前的好,唔,不过多服几副也就见效了。”

叶非折想了想:“就是你如今离开母体十七载,要受的折磨,定然比出生时要受的多不知多少。”

楚佑早把毒打视为家常便饭,全身上下没两块完好的地方,叶非折口中的折磨他也是等闲视之。

他犹疑不决的是另一方面

“这张药方…做得了真?”

叶非折对楚佑当前的境遇心知肚明,药尽捡着便宜常见的写。

然而对于楚佑来说,这依旧是一场倾其所有的豪赌。

他为了换取药方上的药材,所要付出的可能是他身上的所有所有。

倘若叶非折是信口胡诌出来看楚佑笑话的,后果对楚佑来说,不堪设想。

他将失去他唯一的退路。

叶非折本不是好耐性,出奇的是,楚佑再三盘问,针锋相对,他竟不算太不耐烦。

楚佑大概是真的……过得很苦。

叶非折自小做惯了他的天之骄子,平生遇到过最恼人的事仅停留在他揍了哪家世家少主,哪家掌门继承人,对方师长哭哭啼啼上门来还得笑脸相迎敷衍着。

他不懂普通人的疾苦,更不懂楚佑的顾忌谨慎,但——

算了,他一个活了几百岁的人,何苦和一个小孩儿计较?

叶非折失笑道:“旁人想求我拟的药方都求不到,能有什么顾忌的?你要是不放心怕我在药里下毒,那这样,我在这边等着你拿药回来,你一碗我一碗,要毒一起毒,行了吧?”

楚佑攥紧了药方,没头没尾地对叶非折说了一句:“我输不起。”

叶非折笑容隐去:“你现在有值得输的东西吗?”

“楚佑,瞻前顾后,别逼我看不起你。”

“好。”

楚佑听见自己应了一个字。

他脑海里想的仍是叶非折的那句话。

要不要爬出泥潭,全看你自己。

到了他如今这种境况,还怕什么输不输?

为着十分之一百分之一赢的可能性,楚佑愿意豁出去赌一把。

他深深望了叶非折一眼,似是要把他的长相刻进心里:“我去抓药,等我抓药回来。”

叶非折应道:“我在此处等你,你放心。”

出人意料的是,楚佑走后,小院里蜂拥来了一波不速之客。

站在前面的一群楚家子弟正是今日下午殴打楚佑的人,去而复还,一个没少。

领头少年见到叶非折的容貌,看得他愣了神,准备好的言语磕绊了一下,露出的狞笑也不太流畅:

“你就是合欢宗送来楚家的炉鼎?嘿呦小子挺能耐,押你的护卫都被你撂倒在门口,亏得我们带够了人,绝不是那两个草包能比的。”

若不是他特意一提,叶非折还真想不大起来门口有两个被他定在原地吹冷风的侍卫。

少年痴迷地看了叶非折一会儿,方恋恋不舍示意身后成群的护卫上前:

“我劝你识相点,楚大哥听说合欢宗献上来的炉鼎美色惊人,亲自点你去见他。伺候好了他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别装出一副三贞九烈的样子糊弄谁呢?”

按叶非折的猜测,他口中的楚大哥即是楚佑兄长,楚渊长子,楚家少主楚修锦。

话本中有提到过,楚修锦好色成性,仗着自己楚家少主的身份和楚渊对他的宠爱,不知强取豪夺了多少妻妾美人。

他连合欢宗献给他爹的人也敢动,可见话本所言不假。

叶非折默默叹口气,估计了一下敌我双方的局势。

得出来的结论是,打不过。

药效未退尽,原主身体孱弱,修为几近于无,叶非折的神魂再强悍,在两项要命的限制下,也强悍得有限,不足以匹敌许许多的楚家侍卫。

守卫密不透风地围成圈挤在叶非折身边,要去拽叶非折的手臂将他拖走。

“别碰我。”

叶非折眸光一扫,声音极寒,仿佛有实质的凉意切肤:“我自己会走。”

他被推到了一处金碧辉煌的所在,绕着一折接一折的沉香廊,穿过一层接一层的水晶帘,踩着一卷接一卷的锦绣铺陈,叶非折终于见到了正主。

楚修锦和楚佑住的明明是一座楚府,是同父的亲兄弟,却宛如在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楚修锦坐在席上,面貌在精美考究的衣饰下尚算端正,目光却颇让人不适,如毒蛇吐信般舔过叶非折全身上下。

他看清叶非折面目后,便急不可耐地招了招手,示意叶非折过去。

守卫会意地推搡了叶非折两把,他一个踉跄之下,半跪半坐挤到楚修锦的身边,红衣在地上铺垂如莲,墨发更是飞瀑般散了一地,光泽几乎能映出一室明灭灯火。

楚修锦一向乐意看到这等靡靡之景,只有今日索然无味。

和叶非折的脸比起来,再鲜明的颜色都得一样褪成虚无。

他难掩急切,夹住叶非折下颔迫使叶非折抬头,大拇指指腹摩挲过那片雪白细腻的肌肤:

“别跟着我弟弟了。他在楚府狗都敢追着他咬,你指望他护得住你?抛媚眼给瞎子看。”

说着他用力按住了那片肌肤,凑过头就要吻上叶非折的双唇。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楚修锦偏头,下意识捂住了火辣辣作疼的脸颊。

他被叶非折打了一巴掌。

他被合欢宗送来的炉鼎,一个花瓶美人打了一巴掌。

这个认知使得楚修锦怒极反笑:“好好好!”

他连说了三个好字。

“你现在不识抬举,一会儿可别哭着求我干你!”

楚修锦端起加了料的酒,用力将酒杯磕在叶非折唇齿间,往他口中灌酒。

“等你试过这酒的滋味,你便知道厉害了。”

他自认自己见过的美人如云,坐拥的佳丽更是不少,叶非折这样的,楚修锦却是头一次见。

他见到叶非折第一眼起,就决定好无论用哪种手段,都绝对要得到叶非折,一尝其**滋味。

第二声“啪”声响起。

楚修锦捂着一边脸又着急去捂另一边,手忙脚乱间酒杯翻洒,洇湿了一片在叶非折衣襟上,紧紧贴着他纤弱优美的脖颈,打出一片锁骨的轮廓。

楚修锦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瞧,连脸颊上的疼痛一时都忘了去顾。

锦帛撕裂,楚修锦大力扯下叶非折衣襟,现出被珍藏在绸缎下的玉瓷细釉。

他对上叶非折的眸子,满心的歪念突然被激灵泼了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