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克力时代 1 我所做的一切 13 我把注意力放在一件事上(忽视了其他事情);拍照(第2/3页)

我没有爱过他,不过现在告诉他太残酷了,也没有意义。

“你是我唯一真正的朋友。其他人在我心里无足轻重。我很惭愧,”他问,“你能原谅我吗,安妮?”

他真可怜。我想我可以原谅他,于是我告诉了他。

“回到圣三一我依然需要朋友。我们能做朋友吗?”

“能,当然能。”

他朝我伸出那只“好”手,我与他握手。忽然,他用力拉了我一把,我毫无防备,跌在了他身上。就在这时,他吻了我。“盖布尔,别这样!”我站起身,用力推开他的轮椅,轮椅后面的把手狠狠撞到窗户上。

“怎么了?”他问,“我们不是重新做朋友了吗?”

“我不会亲吻朋友的嘴唇。”我回答说。

“可是,是你扑到我身上的。”他结结巴巴地说。

“你疯了吗?我被你带倒了。”

我转身离开,盖布尔转动轮椅扑向我,速度之快、力道之大出人意料。我被他撞倒,跌在床上。就在这时,温冲进房间,推开盖布尔的轮椅。

“别碰她!”温呵斥道。

温的拳头已经挥到盖布尔面前。

“别!你会打伤他的。”我叫住温。

温放下胳膊。

“这他妈是谁?”盖布尔问。

“我的朋友。”我回答说。

“我敢打赌,是那种亲嘴的朋友吧。”盖布尔说,“嗯,这就说得通了,你朋友叫什么?看起来很眼熟。”

温和我对视了一眼。

“我叫温,不过你可以认为,我是那种不喜欢看到男人把女人压在身下的朋友。”

我们离开了。

我一直沉默不语,直到上了回家的火车才开口。

“你不该那样闯进去。”

他耸了耸肩。

“我能处理。”我又说。

“我知道你能,甜心。你是我认识的最坚强的女孩。”

“甜心?为什么这样叫我?”

“我不知道,它自己溜到嘴边了。你不高兴了?”

我想了想,说:“听起来很奇怪。不过,没有,我没有不高兴。”我枕着他的胳膊,“你刚才一直在门外等着吗?”

“嗯,是的。”

“盖布尔会猜出你是谁的,一旦他猜出来了,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事了。”我说。

“也许不是件坏事呢?”温说,“我才不在乎别人知不知道。再说,盖布尔也许会保守这个秘密。”

“为什么?”

“嗯……为了勒索我们什么的?”

“可能吧。”不过我知道,勒索不是盖布尔·阿斯利的风格。勒索需要计划,需要有耐心,而盖布尔是容易冲动的人。

我们在纽约市一下火车,就遇到了守在那里的狗仔队。“嘿,孩子们!看这里!笑一笑!”

“我想是盖布尔猜出来了。”温小声对我说。

“安雅,这是你男朋友吗?”

“这是我同学,”我大声说,“实验搭档。”

“嗯,没错。”

第二天一早,照片已经到处都是了,他们甚至拍到我们下火车时亲吻的照片。新闻标题都是什么“悲情恋人”“黑帮千金和助理”“地方检察局之子找到真爱”之类的。

下午温给我打电话。

我问:“你打电话是要和我分手吗?”

“不是,”他被逗笑了,“我爸爸想请你晚上来吃饭。”

“他生气了吗?”

“他从没和我说过不能与你约会。他是对你说的,记得吧?”

“那么,你的意思是,他生我的气了?我想我还是不去了,谢谢。”

“你害怕了吗?这可不像你啊。”

我问他我应该几点到。

“7点,如果你不介意再来一波合照的话,我可以去接你。”他开玩笑地说。

“你怎么听起来这么开心?”

“嗯,我想可能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了。”

“我应该穿什么?”我没好气地问。

“我喜欢你那天穿的红裙子。”他说。

我穿上温喜欢的红裙子,坐公交车去温的家。公寓看起来超过了副检察官(事实上的检察官)薪水的承受范围,要么是温的妈妈种东西收入不菲(很有可能),要么是家族有钱。

我还没按门铃,查尔斯·德拉克罗瓦就打开了门。他在等我,看起来比那天在自由管教所见到时矮了一点儿,好像他能够根据环境需要而伸缩。“你看起来不错,安雅,比上次见面的时候好了很多。”

我说:“是的,我感觉好多了。”

“准备晚餐少了一些重要的材料,温和我的妻子去买了。不如来我的书房吧,我们可以聊聊天,等等他们。”

我跟着他走进书房。房间的墙壁和地毯都是紫红色的,红木书橱里放满了书。

“这是你的藏书吗?”

查尔斯·德拉克罗瓦摇摇头说:“这是我岳父的收藏品。”

这解释了我之前的疑问,钱来自温母亲的家族。德拉克罗瓦先生的电脑屏幕上是一篇关于我和温的报道。

“其实,是我安排的聚会。”查尔斯·德拉克罗瓦说,“我希望单独与你谈谈,所以就不绕弯子了。温说他爱上你了,是这样吗?”

我点点头。

“你也爱他?你比较务实,会做这么草率的事?”

“我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我说,“但是我想我可能也爱他。”

查尔斯·德拉克罗瓦用柴火一样没有老茧的手指揉了揉脖子。“那好吧,就这样吧。”他叹了口气,似乎想再说点儿什么,却没再开口。他拿起水晶醒酒器,给自己倒了一杯。

“就这样?”我问。

“真是失礼。你想来一杯吗?”

我摇摇头说:“我的意思是,你要说的就这些?”

“听着,安雅,我确实建议过你不要和温约会,如果你能做出另外的选择,或许会让我的工作更容易一些。可我又不是个魔鬼,如果我儿子爱上你了……”查尔斯·德拉克罗瓦耸了耸肩膀,“就这样吧。我挺喜欢你的,安雅。如果我因为你的家庭背景而对你有看法,那我就是最糟糕的伪君子了。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不过,如果你要嫁给温,那是另外一回事了。我的顾问同我说,虽然温和你约会,但我的竞选——当然,我是说,理论上的竞选,注意,这件事还没完全定下来——不会受到太大影响,不过温要是和你结婚就不好说了。”

“我向你保证,查尔斯·德拉克罗瓦先生,我近期没有同任何人结婚的打算。”

“很好!”查尔斯·德拉克罗瓦朗声大笑,随即又严肃起来,“温对你说过他的姐姐亚历克莎吗?她死的时候与你差不多大,我一般不愿意提起这些。”

我点点头。我理解人们不愿谈论某些话题。

“我是想说,尽管我在船上和你说了那些话,但我更希望自己唯一的孩子能过得开心,安雅。我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我唯一的要求是,如果哪天你认为你家里的事会给我儿子带来危险,请一定来找我。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