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克力时代 2 因为这是我的血脉 12 行动受限;对人类好奇天性的反思(第2/3页)

他们又按了一次铃,铃声把我的思绪扯了回来。纳蒂走到走廊里。“安妮,你在干吗?开门啊!”她从我身边挤过去,打开了门。

温和他的母亲都提着麻布袋。“安雅,你好!”简·德拉克罗瓦说道,“我希望你能原谅我的自作主张,我给你和纳蒂带了些生活用品以及其他必需品。我知道对你的家庭来说,这是一段艰难时期。我想略尽绵薄之力。”

“请进,”我说道,“进来吧。”我看了看胀鼓鼓的袋子,“谢谢你。”

“东西不多,”温的妈妈说道,“至少这些是我能做的事情。”

纳蒂接过温的包,接着她带着温的母亲到了我们的厨房。

温犹豫不前,似乎不想离我太近。或许是我多心了,或许他只是想和我保持一个礼貌的距离。“你哥哥和伊莫金的事情,我很遗憾。”他说道。

我点点头,目光停留在他的肩膀上。门后的我有些手足无措,我几乎害怕看着他的眼睛。

“我母亲,是她坚持要来,”温说道,“我本打算下午过来。”

“我……”我本以为自己要说出一些意味深长的话,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我咯咯傻笑起来——是的,傻笑起来——我把另一只手放在胸口,试着阻止我那愚蠢的、抑制不住的心跳声。“温,”我说道,“你父亲输掉了竞选。”

他微微一笑,我能看见他漂亮的牙齿:“我知道。”

“好吧,你见到他时告诉他我没有——”我又傻笑起来,这傻笑越来越让人尴尬了。唯一能解释的原因是,我还没有睡醒。“说安雅·巴兰钦一点没觉得遗憾!”

温笑了,他的眼角变得柔和。他握住了我胸口的那只手,把我拉近,直到我的脸对着他那件我熟悉的羊毛外套:“我一直很想你,安妮。我几乎感觉不到你。我担心我一转身你就消失不见了。”

“我这段时间哪里都不会去。”我告诉他,“家中禁闭。”

“很好,知道你在哪里的感觉真好。我已经喜欢上了这名新的地区检察官。”

有太多的事情让人悲伤和担忧,但在那一刻我既不悲伤也不担忧。在温的身边,我感觉到勇敢、坚定。对我来说,再一次爱上他轻而易举。突然,我把他推开。

“怎么回事?”他问道。

“温……伊莫金的姐姐在葬礼上说的是事实。我周围的人容易受到伤害,你知道的。”我的指尖触摸着他的臀部,“我们不必重新开始这一切,仅仅是在高中时遇到了一个喜欢的女孩,并不意味着你必须永远和她在一起。我的意思是,没有人这么做。至少理智的人不会这样做。我……”我刚想说我认为自己是一个足够理智的人,说出口的却是另外一回事,“我爱你。”确实如此,我很确定,“我爱你但我不想——”

温打断我。“别说了,”他说道,“我也爱你。”他顿了顿,“你小看我了,安妮。我对你的缺点并非视而不见。例如,你有太多的秘密;有时你会说谎;你很难吐露心声;你脾气差;你记仇。我接下来说的这点不是你的错,但认识你的人都有一个令人不安的趋势,那就是最终他们会挨子弹。你不信任任何人,包括我。你觉得有时候我就是一个傻瓜。别否认——我看得出来。或许一年前我是,但从那以后发生了很多事。我变了,安雅。你曾经说过我不懂爱,但我认为我学会了。在我以为失去你的那个夏天,我学会了;在我的腿疼痛难忍的时候,我学会了;在你走了,我不知道是否还能见到你的时候,我学会了;即使我再也见不到你,每天晚上在我祈祷你安全的时候,我学会了。我不想和你结婚,能在你身边待上一会儿我就很高兴了。因为除了你,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人。除了你,我不会再喜欢其他人了。我很清楚。真的,安妮,我的安妮,别哭……”

(我在哭吗?是的,我想是的。但我仍然非常疲倦。这一点你无法反驳。)

“我知道爱你会很难,安妮。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爱你。”

我们看着彼此的眼睛。他的眼神不再是一年前看我时一味的爱慕,它们清澈而干净。我也是,除了泪水模糊了视线。

“那么,我所有的一切你都爱吗?”我问道。

他想了想。“除了你的头发,”他终于说道,“以及去年你不算是一个很好的实验课伙伴。确切地说,是你在我身边的时候。”

“我必须剪掉大部分头发。它只长了一半。”

“我知道,安雅。损失惨重。”

“反正头发对我们的关系影响不大。”我说道。

我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嘴唇。第一个吻很轻柔,接着我又吻了吻他。第二个吻很用力,我的牙齿咬到了我的嘴唇,我能感觉到流血了。我舔了一下血,笑了起来。温又过来亲我。“停,温!”我说道,“我在流血。”

“我没想到这么快就流血了。”他说道。

我说我也不希望发生这件事。

“或许我们应该慢慢来。”他说着又把我拉向他,“这样就能确保没人会受伤。”

“来吧。”我说道。接着我摘下他的帽子。从进门开始,他一直戴着那顶愚蠢的帽子。我摸了摸他的头发,柔软而干净。

心真是非常奇特的东西。在同一时刻,它可以感到很沉重,也可以感到很轻松。

多么轻松啊。

Re:在剩余二十九天的家中禁闭期间,我不能外出,这意味着我无法着手解决我生活中的所有问题。温每天过来,斯嘉丽大部分时间会过来,时间过得很快。

我们玩拼字游戏,纳蒂和我有时会哭一会儿,对于想找我的人,我通常置之不理。我还不知道自己想对别人说些什么。

大约三周后,来了一场暴风雪,那种让整座城市都瘫痪的暴风雪。温找了个理由待在了郊区,他待了三天。

我晚上一直睡眠不好,老想着利奥、西奥和伊莫金,有时还会想起那个差一点被我杀死在果园的男人。所以我很高兴有温的陪伴。

“放松自己,”温坚持道,“说出来吧。”

“我不能。”

“你如果还是什么也不说,会因此而死。我想知道那些事情。”

我看着温。我无法去见牧师,而我也厌倦了保守秘密。于是我对温全盘托出。我告诉了他关于可可种植的事情;我告诉了他关于求婚的事情;我甚至告诉了他我用弯刀切掉了某个人的手,感觉像是切开了人体骨骼,还有那只手躺在草地上的样子,那个男人的血闻起来的味道。我现在知道不是所有人的血都一样。

“你认为大野友治是这一切的幕后凶手吗?”温问道。

“他说不是他,我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