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邪恶之地伯尔凡加(第4/5页)

“当然能!”莱拉说。她向来喜欢显摆,于是便带上真理仪,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出去。她急切地想看看云松,因为女巫就是借助云松来飞翔的,而她以前一棵云松也没见过。

当她离开之后,领事问道:“你知道这个孩子是谁吗?”

“她是阿斯里尔勋爵的女儿,”法德尔·科拉姆说,“她的母亲是祭祀委员会的库尔特夫人。”

“除此之外呢?”

吉卜赛老人只好摇了摇头。“不知道,”他说,“别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她是个奇异、天真的小家伙,不管怎样,我不愿意让她受到任何伤害。至于她是怎么能看懂真理仪的,我无从知道,但我相信她说的话。怎么了,兰斯柳斯博士?关于她你知道些什么?”

“在过去几个世纪里,女巫们一直在谈论这个孩子。”领事说,“她们居住的地方离世界的交界处非常近,不同的世界在那里被一层薄薄的幕布分隔开来。所以,她们能听见神的低语,也就是那些在不同世界之间穿行的众神所说的话。她们谈到过一个像莱拉这样的孩子,说她有一项崇高的使命,只能在别的地方实现——不是在这个世界,而是在非常遥远的地方。没有这个孩子,我们大家都活不了。女巫们就是这样说的。但是,她在完成使命的过程中,必须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全然无知,因为只有在她不知情的状态下,我们才能获救。这一点你明白吗,法德尔·科拉姆?”

“不明白,”法德尔·科拉姆说,“恐怕我还是不明白。”

“这就意味着,她可以不受任何约束地犯错误。我们只能希望她不犯错误,但我们不能给予她指导。有生之年能看到这个孩子,我很高兴。”

“但你怎么认出她就是那个特别的孩子?还有,你说的在不同世界之间穿行的众神是怎么回事?兰斯柳斯博士,我听不懂你说的话,当然我认定你是个诚实的人……”

但是,没等领事回答,门开了,莱拉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拿着一小根松枝走了进来。

“就是这根!”她说,“所有的松枝我都试过了,我敢肯定就是这一根。”

兰斯柳斯博士仔细地看了看,然后点点头。

“完全正确,”领事说,“哦,莱拉,这很了不起。你很幸运,拥有这样一个仪器,祝它给你带来好运,一切顺利。我想送你一样东西,让你带着……”

他拿起松枝,折了一小枝给莱拉。

“她真的是用这个飞行的吗?”莱拉敬畏地问道。

“是的,她用的就是这个。我不能把整根松枝都给你,因为我联系她的时候需要用到它。但这一小段给你也足够了,小心别弄丢了。”

“好,我会小心的,”莱拉说,“谢谢。”

她把它塞进自己的小手提包,跟真理仪放在一起。法德尔·科拉姆摸了摸那根松枝,像是要沾点儿好运似的,脸上露出莱拉从未见过的一种渴望的神情。领事把他们送到门口,跟法德尔·科拉姆握了握手,也握了握莱拉的手。

“祝你们成功。”他说。他在寒冷刺骨的空气中,站在台阶上,目送他们沿着小街渐渐远去。

“关于鞑靼人那个问题的答案,他早就知道,”莱拉告诉法德尔·科拉姆说,“是真理仪告诉我的,但是我一直没说。是那个坩埚符号告诉我的。”

“我想他是在考验你,孩子。但你很有礼貌,这样做很对,因为我们也不清楚哪些是他已经知道的。关于披甲熊的消息很有用,要是没有这个消息,我都不知道我们该怎么办好了。”

他们找到了那座仓库——几间混凝土库房坐落在低矮的废弃地皮上,稀疏的杂草生长在灰色的岩石和结冰的泥塘之间。一间办公室里,有个粗汉告诉他们,他们可以在那只熊六点钟下班的时候去找他,但是得抓紧时间,因为通常他会径直去艾纳尔松酒吧后面的院子,在那儿,别人会给他一杯酒喝。

于是,法德尔·科拉姆带着莱拉去了镇上最好的旅行用品商店,给她买了几件防寒服。他们买了一件驯鹿皮做的风雪大衣,因为驯鹿毛是空心的,保温效果好。风帽的里子是狼獾皮,人呼吸时结成的冰不会凝结在上面。他们买了几件贴身衣服和小驯鹿皮做的靴垫,买了真丝手套,套在大皮手套里面。靴子和手套是用驯鹿前腿的毛皮做的,因为这种毛皮特别结实;靴子底是用长毛海豹皮做的,因为这种皮跟海象皮一样坚固,但比海象皮轻;他们还买了一件用海豹肠做成的半透明的防水斗篷,把莱拉完全裹了起来。

她披上斗篷,脖子上围着一条真丝围巾,一顶羊毛帽子盖着耳朵,大大的风帽向前拉着,暖和得让她感到不舒服。可是,他们要去的地方比这里要冷得多。

约翰·法阿一直在指挥从船上往下卸货,他很想听听女巫的领事是怎么说的,更想了解那只熊的情况。

“我们今天晚上就去,”他说,“法德尔·科拉姆,你以前跟这种动物说过话吗?”

“有过,而且还是跟熊打架,谢天谢地,我没有亲自跟他打架。约翰,我们必须做好应付他的准备。我敢肯定,他会提很多要求,会非常傲慢,难以对付。但是,我们一定要把他争取过来。”

“哦,是的。你认识的那个女巫呢?”

“嗯,她离这里很远,现在已经是一个部落的女王了,”法德尔·科拉姆说,“我倒真希望能给她捎个信,但是等她答复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哦,是这样。老朋友,那么我来告诉你我的发现吧。”

约翰·法阿迫不及待地想告诉他们一件事情。他在码头附近见到一个勘探者,是个新丹麦人,名叫李·斯科斯比,来自得克萨斯。值得一提的是,这人有一个热气球。他计划参加的那次探险活动后来因为缺少资金,还没等离开阿姆斯特丹就失败了,因此他便被困在了那里。

“想想吧,法德尔·科拉姆,有了这个热气球驾驶员的帮助,我们可以做多少事情啊!”约翰·法阿搓着两只大手说,“我已经跟他讲好了,我们雇他。看来到这儿来的运气不错。”

“要是能明确地知道该去什么地方,那我们的运气就更好了。”法德尔·科拉姆说。但是,什么也影响不了约翰·法阿再次征战的兴奋心情。

夜幕降临之后,船上所有的物资和设备全都安全地卸下了船,堆放在码头上。法德尔·科拉姆和莱拉沿着岸边向前走,寻找艾纳尔松酒吧。没费多大力气,他们就找到了它。那是一座没有装修的混凝土房屋,一盏霓虹灯在门口上方不规则地闪烁着。结满厚厚冰霜的窗户里传来嘈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