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第4/5页)

三丫子愣住了:“还债?还你啥债?”

犬养:“这你应该去问他。”

三丫子:“马家大院家大业大,富得流油,他能欠你债?你少在这儿跟我扒瞎。”

犬养在三丫子身上得到难以想象的快感,可能也因为这个快感所致,他打定主意,不会轻易放过三丫子的,想到今后,他不想给三丫子留下太坏的印象,更不想被三丫子所说的条件束缚住,出于这个心理,他把马明满如何“强掠”他的雪子的事儿,和盘托出,并郑重地强调,雪子献身马明满,不是一次、两次……

三丫子如遭雷击,痴痴呆呆地喃喃自语:“你……你胡说,胡说,我……我不信……”

犬养淫笑着说:“他睡我的女人,我睡他的女人,等价交换,天经地义。”

三丫子仿佛真的傻了,还在喃喃地:“不信,打死我也不信……”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犬养丢下这句话,脚发软,颤颤地走了。

三丫子在犬养迈出门槛的一瞬间,看见箱子盖上的剪刀,她险些跃起来,抓过剪刀,扎向犬养,她想以她的力量,不会让犬养活着走出去的。但她还是控制住自己,她不是怕死,她想到了马明满,她知道这么做会殃及到马明满,甚至连累到马家大院,在她心里,马家大院的人,没有对不起她的,尤其是“公公”和“婆婆”,还有一点,她不相信犬养说的话,她不相信马明满为睡一个日本女人,会把她置换给一个日本男人……

又一个夜晚来临。

马明满无颜来见,但还是出现在三丫子面前,作为男人,他确实羞愧难当,始终不敢正视三丫子那双水汪汪、清澈无比的眼睛。

三丫子依旧笑盈盈,仿佛昨晚的事儿,根本没有发生,一如往常,她炒了几个马明满喜欢吃的菜,酒烫得热乎乎,给马明满斟满,也给自己斟满。

马明满几盅酒下肚,心清放松下来,但依然不敢把目光停留在三丫子的脸上。

三丫子面似桃花,屯里的女子,都有一些酒量,而今晚,她的脸,格外的艳红,她对马明满说,她从来没有喝得这么痛快。

马明满听了,心中一抖,还好,偷瞥三丫子,这话似乎是无意说出的。

“当家的。”三丫子过去总喊马明满为明满哥,在一起时间长了,觉得明满哥称呼不太恰当,也不太亲密,便如同屯里女人惯用呼喊自己的丈夫,把明满哥改口成当家的。

马明满曾笑说当家的叫法土老冒,后来习惯了。

三丫子:“当家的,我提个人,你认识吗?”

马明满:“你说。”

三丫子:“雪子,也叫雪兔吧?”

马明满针扎似的,身子一振,手中酒盅里的酒泼洒出一半,他想放下酒盅,却怎么也放不稳。

三丫子:“听说还是个日本娘们儿……”

马明满声音都变调了:“你……你咋提起她?你听谁说的?”

三丫子从马明满惊慌的神情,得到了明确的验证,但她还是想听马明满亲口说出来:

“犬养说你睡了他的女人,你……你真的睡了吗?”

马明满脑子轰然,他没想到犬养会把这个底儿抖了出去,吃喝嫖赌,这是他的喜好,三丫子都知道,从未因此盘问、管束过他,可在这种时刻,她偏偏问起雪兔,还言明是犬养告诉她的,这绝不是吃醋和好奇那么简单……

三丫子脸色平静,声音也平静:“犬养还说……”

马明满彻底崩溃了,不,是他太了解三丫子了,与其让三丫子说出来,不如自己“主动”做个巧妙的交代,那样的话三丫子或许……至于原谅与否,他到不在乎,只是他不想让三丫子过于伤心,他自信他在三丫子心中,永远是她的男人,是她的山,是她的天,想到这儿,他做出痛苦之状说:

“你……你不用再说了,我……我不是人……”

三丫子:“这么说都是真的?”

马明满见话说到这份儿,再隐瞒下去,没有什么作用了,索性一古脑儿地都说出来:

“雪兔本是个窑姐儿,犬养偏说是他的女人,大半年前,他就用雪兔这事儿逼我,我说什么也不答应,不想宪兵队找我的麻烦,我……我实在没办法了,才不得不……我……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啊!”

三丫子定定地看着马明满。

马明满万般悔恨,无法表达,只能捶打着自己的头。

三丫子:“事儿过去就算了,我……我不怪你,我只恨犬养那个王八蛋。”

酒还得喝,日子还得过下去。

夜深了,三丫子细心地服侍着马明满,这是她在尽一个女人的本份。

马明满和犬养有同样的嗜好,喜欢在灯下,看着三丫子脱光,欣悦过后,才在黑暗中做那种事情。可今个儿,三丫子一反常态,先关上灯,脱掉衣服,快快地钻进被窝。马明满觉察出什么,拉亮灯,掀开被子,当看到三丫子暴露无遗的身子,他惊呆住了。

三丫子原本光洁的身子,遍布伤痕,青一块或紫一块,最醒目的是胸前,除抓挠的血道子,还有一圈圈清晰的齿印,背部也惨不忍睹,几处长条的红迹,那是犬养发疯时,用皮带抽的,要不是三丫子有一把力气,愤懑夺下皮带,说不定早皮开肉绽了。

马明满不忍再看下去,揽住三丫子,哽咽无语,如果说在此之前,他的言语、神情有做戏的成分,此刻,绝对是真情的表露。

三丫子笑了,笑得有些凄婉,好一会儿,怕马明满过于伤感,她发自肺腑地说:

“当家的,为了你,我做啥都值。”

马明满紧紧地搂住三丫子,很快,他又松开了,他怕触碰到三丫子的伤处。

三丫子拉灭灯,把马明满放倒身边,将头依偎在马明满的胸膛上。

马明满轻轻地抚弄着三丫子,不知他的内心是否还在深深地自责。

“明满哥。”三丫子把当家的改回明满哥,“你……你不会嫌我身子脏吧?”

马明满连声地:“不会的,不会的……”

三丫子:“那你咋不像以前那样儿……”

马明满又是个连声地说:“你……你身子有伤,我……我怕弄疼你。”

三丫子:“我不是泥捏的,我不怕疼,我要你……”

马明满知道再迟疑、再没有下续动作,会引三丫子的误会,自己已有愧于三丫子了,若还让三丫子心中难过,那他就更不是男人了,想到这儿,他的手在三丫子的身上,由慢到快,由轻到重,当双方都呈出亢奋,他分明听到三丫子已往在此刻经常爆发出来的笑声却变成了哭泣……

黑暗笼罩着一切。

天光大亮,马明满从鼾睡中醒来,手伸展开,才发现身边空荡荡的,他歪过头,见整个炕上只有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