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花魁醉酒(第2/3页)

周宣暗喜,心道:“饶你奸似鬼,也喝老娘——也喝哥们洗脚水。”笑道:“那就请夏侯姑娘命题,诗题可不要太僻太难,不然喝醉了我会胡言乱语的。”

“就要你醉!”夏侯流苏心里这么想着,睫毛连眨,说道:“就以酒醉之事填一阙词——”想了想,要加大难度,补充道:“不仅要写酒醉,还要写野外春景。”说罢,双眸紧盯着周宣双手。

周宣周宣手掌宽大,手指修长,十指交叉,一叉二叉,叉而又叉,不多不少正七叉,笑道:“有了,《如梦令》——”吟道:“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夏侯流苏怔怔不语,细细品味词境,真是绝妙清新的小令,举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

周宣赞道:“夏侯姑娘爽快,我喜欢,请再出题。”

夏侯流苏道:“请公子再以《如梦令》为曲牌,还写酒醉,这回不写野外春景,写院中春色。”

周宣又叉手,七叉后吟道:“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一阙好过一阙,不满饮此杯对不住这样的好词,夏侯流苏又喝一杯,双颊如抹胭脂,眼眸水盈盈,情绪上来了,说:“公子如能七叉手填一中调,限词牌、限韵、限词意,流苏就饮两杯,若是公子吟不出来,就要罚四杯,公子敢否?”

周宣心道:“你还懂得加筹码,很有赌徒的潜质嘛。”慷慨道:“夏侯姑娘,我豁出去了,四杯就四杯,醉卧美人膝,固吾所愿也,请命题、限韵。”

夏侯流苏美眸流动,说道:“《一剪梅》曲牌,限‘十一尤’韵,描绘闺中女子相思之情,开始——”

周宣一边叉手一边大脑高速搜索:“十一尤韵就是尤、优、流、秋、舟这些为韵,《一剪梅》——《一剪梅》——女子相思——”叉到七下,停住,浓眉深锁。

“周七叉公子,吟不出来了吧。”夏侯流苏有点醉了,竟点明了周宣的真实身份,周宣现在可是自称金陵盐商周宣之的啊,“流苏也知道要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填出这样有诸多限制的词的确太难,但既是赌诗斗酒,那就怨不得流苏了,公子请饮此四杯吧。”

周宣眉头舒展开来,笑道:“我已得了。”

夏侯流苏惊道:“得了?愿闻大作。”

周宣吟道:“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夏侯流苏默念着“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不由得痴了,虽然她没有相思过,但也能体会词作之中那种缠绵真挚的相思之情。

周宣取来一只空杯,满满斟上两杯酒,推到夏侯流苏面前,心想这两杯下去不信你不醉,笑吟吟道:“夏侯姑娘,若是觉得我这阙词相思得好,就饮此两杯。”

夏侯流苏还沉浸在词境中,端起一杯酒一边喝一边目视虚空,嘴里喃喃念诵《一剪梅》,喝了一杯又端起另一杯,周宣就把空杯斟满,说:“流苏姑娘,愿赌服输,这两杯你得干掉。”

夏侯流苏不愧是练家子,豪气,二话不说又将这两杯都喝了,双颊如火,眼神迷离,嘴里哼哼唧唧不知说些什么,象是闽语方言。

东阁花厅现在只有周宣、三痴、夏侯流苏三人,两个侍候的婢女早被周宣赶到门外去了。

周宣站起身,指着夏侯流苏说道:“倒也!倒也!”

夏侯流苏应声伏在雕花圆桌上,醉了,前后六杯,半斤多烈性白酒,而且是这么急的喝下去,即便是酒量大的周宣也要醉,更不用说平时很少喝白酒的夏侯流苏了。

周宣回头冲三痴一笑,低声道:“老三,搞定了。”

三痴目瞪口呆,不服不行啊,主人太强了,几首诗词就把这个花魁女刺客弄醉了,这下子任主人摆布了吧。

夏侯流苏醉得厉害,坐都坐不住了,身子软绵绵直往桌下滑去。

周宣过去将她扶住,夏侯流苏就软软的靠在周宣身上,女子的体香被酒味激发出来,让周宣下体就是一振,有执凶器行凶的念头。

东阁花厅侧间有一张香楠木雕花玲珑小床,铺着柔软的蜀锦茵褥,周宣半拖半抱着夏侯流苏来到侧间,门首一盏鸳鸯灯,光线晕红,颇为暧昧。

周宣将夏侯流苏放倒在雕花小床上,脱她绣履时发现她裙下穿着胡裤,果然是习武之人,习武的女子都穿胡裤,否则一个高踢腿,岂不裙底春光尽露!

不知夏侯流苏芳龄几何?应该是十六、七岁的样子,酒醉的面容娇美动人,细密森长的睫毛整齐覆盖在下眼睑上,象飞倦的黑蝶在此栖息——

夏侯流苏穿的是桃花色长裙,上罩半袖上衣,披帛结绶,薄质纱罗,交领下露出葱绿抹胸,酥胸半露,白腻晃眼。

三痴在外咳嗽一声,低声问:“主人要怎么处置这女子?”

周宣喝了两杯,借着酒劲笑道:“还没想好,就这样丢下她走路太便宜她了,是不是来个先奸后杀?”

三痴不吭声了。

酒醉中的夏侯流苏翻身侧卧,翘起圆臀对着周宣,裙下勒出一物,明显是一把小刀的形状。

周宣伸手到她裙里摸索,将那物解下来一看,果然是把五寸小刀,缠丝刀柄、镶嵌着宝石的刀鞘,抽刀半寸,冷气砭人,是把杀人不沾血的好刀哇。

周宣有点怒了,心道:“若不是本侯机警,很可能就要死在这把刀下,哼哼,这夏侯流苏算是我的仇人了吧,我怎么对她都是应该的,这叫报仇雪恨。”将小刀藏在自己怀里,伸手在夏侯流苏大腿上拧了一把,低声骂:“贱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夏侯流苏醉梦中吃痛,娇呻一声,身子又转过来仰卧着,葱绿抹胸下的酥胸随着呼吸而一起一伏,象两只蠢蠢欲动的小兽要裂衣而出。

周宣手按在夏侯流苏的抹胸上,隔着一层轻罗握了握,心道:“经常习武健身,两只奶子倒是练得又挺又结实——”

“砰砰砰”,有人敲门,先前周宣把东阁花厅的门关上了。

外间的三痴问:“是谁?”

门外一妇人陪笑道:“妾身是侍候流苏姑娘的,听说流苏姑娘喝醉了,特来照顾。”

三痴道:“流苏姑娘自有我家主人照顾,尔等不要打扰。”

那妇人有点急了,说道:“周公子要与流苏姑娘同床共枕,那也该到流苏姑娘的绣房去呀,在这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