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4/5页)

展千帆连忙安慰她:“嫂嫂,你别自责,害喜又不是病,你不是听禅决说过,慧娘当年怀丹柔时,也是害喜害得一蹋糊涂,而这种现象只会在妊娠初期出现,过了一两个月就会自然消失了。”

燕盼归忧心忡忡:“千帆b我好怕保不住这个孩子。”

“一定保得住的!”展千帆说得铿锵有力:“这个孩子是爹的长孙,哥的长子,一定能够平安降世!”

燕盼归眉宇不展:“或许她是个女孩儿。”

“女孩儿更好……。”

展千帆的声音忽然顿住了,他的眼底闪过痛楚之色。

他立刻旋身望向船窗之外,想着去年年初,全家围炉取暖的情景。

当时婆婆问起兄长

“千舫哪,不是婆婆唠叨,你和盼归成亲已经一年多了,怎么还没有一点儿消息呢?”

燕盼归闻言,不禁羞答答的垂下尸首。

展千帆乾笑道:“不急嘛,婆婆。”

展老太君瞪着长孙:“是啊,你年轻,你不是急,婆婆八十好几啦,等你高兴,慢慢磨蹭出婆婆的曾孙时,正好可以拿婆婆的骨头当棒槌,看是敲锣,还是打鼓。”

展千帆嘟起嘴,嚅嗫道:“婆婆,你怎么这么说话,太重了!”

展老太君板着脸,道,“我不说重话,你听得进去吗?你着看别人,八十未到已经是五代同堂,儿孙绕膝,而婆婆我巴望一个曾孙子,却巴望得可怜兮兮。”

展千舫咕哝道:“婆婆,我是为了娶妻而娶妻,又不是为了生子才娶妻的。”

“气煞我也!”展老太君以杖击地,指着展毅臣骂道:“你看看你调教出来的好儿子!”

展毅臣一脸无辜之色:“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娘,您没见我好端端坐在这儿,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怎么还是扯上我的头上来了。”

“你心里有数。”晋若菡怒瞪展毅臣:“千舫方才说的话,就和当年我催你娶萋,你不肯娶妻时的论调,如出一辙。”

展毅臣唤了一口气:“好吧,娘,凡是这两个孩子有哪儿不对,有哪儿不好,全是我这个做爹的不是,成不成?”

“当然是你的不是,你做的好榜样!”

“是!是!是!孩儿知错了。那么,娘,儿子这会儿就当着你的面,好好的教训一顿千舫!”

“呸!你敢!”晋若菡目若铜环:“你少给我拿鸡毛当令箭,当心我当着孩子的面给你这个做爹的难堪。”

展毅臣笑了一笑,转对展千舫和展千帆。

“儿子们,婆婆的话,你们也听到了,父亲难为,你们懂吧!”

展千舫笑道:“爹,我如同身受,歉咎万分。”

展千帆跟着打趣道:“爹,您是前车之鉴嘛!”

晋若菡笑弯道:“小兔崽子,讨打吗?”

展千帆连忙呼道:“爹爹救我。”

展毅臣将双手一摊:“抱欢,儿子,爹爹自身难保,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展千帆长叹一声,一付待宰羔羊的模样儿。

展毅臣朝展千舫道:“爹是过来人,关于生儿子的事,你的确不用急。”

展千舫紧忙谢恩:“爹爹真是解意人。”

展毅臣笑道:“不过,你也要明白,咱们展家已经整整四代没出过一个女娃儿了,所以你趁早给我生个孙女儿出来,倒是急事。”

展千舫呆愕一下:“爹,这种事儿哪有准数呢?”

“你就勉为其难吧。”展毅臣好整以暇,端茶低咕:“我想要有个小孙女儿抱来逗逗,想都快想疯了,所以你赶快给我生一个孙女儿,让我为她买好多的金钗银细,凤头鞋、珍珠衫,我要把展家的明珠宝贝,妆扮得漂漂亮亮,活脱脱就像个花间仙女儿!”

展千节愁眉苦脸,道:“爹,您想得可真远。”

展毅臣含笑道:“这种梦,我已经做了将近三十个年头了,怎么会不远呢?坦白说,当年千帆出生时,我就一直指望他会是个女孩儿,偏偏天不从人愿,非但生出个儿子,而且又皮又烦,旷古绝今,放眼天下无出其右者。既然求女今生是无望了,我这会儿只得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抱抱孙女也蛮不错的。”

展千舫眨着一对无助的眼睛扫视众人。

如今,展千帆则把嘴呶得半天高,往事直如云烟呐“千帆!”燕盼归的声音将展千帆的思绪拉回现实。

展干帆回视燕盼归,他的眼波残留醉痕。

“如果嫂嫂生的是女儿,我将会为她买许多许多的金钗银钿,应头鞋和珍珠衫。”

燕盼归娇躯暴颤,眼中激闪悸痛。

“抱歉,嫂嫂。”展千帆连忙道:“我不该捡这时候提的。”

燕盼归摇头,她闭上翦眸”双手按住自己的腹部。

船行的速度明显的减缓了。

展千帆站起来,走到窗前。

“嫂嫂,我进城去找达仁伯,三柱子会将你送到大石村的关爷爷家,你们在那儿等我,我一办完事就去找你们。”

燕盼归下了软榻,走向展千帆。

“你的伤势末愈,一切要当心。”

“我省得。”展千帆转对梦丹柔:“丹柔,我把大婶儿交给你照顾,你多辛苦一些儿。”

“散心吧!小叔叔,一切有我!”

“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得很好的。”

展千帆爱怜的捏一捏梦丹柔的脸颊。

梦丹柔回给展千帆甜甜的一笑。

展千帆移向连丝藕:“连姑娘,请你随我来。”

一个时辰之后

在鄂城城北,一间名为“玉清观”的小道观,出现一对花甲夫妇,他们上香之后,流览道观全景,道观里有两名女冠子,正在整理香烟及灯台。她们年约三十,神韵闲雅,看上去颇俱仙风道骨。

老妪走向其中一名女冠子。

“打扰了,这位女道长。”

“无量寿佛,贫道稽首了,女施主有何赐教?”

“不敢,老身只是想方便一下,能否麻烦你引路?”

女冠子散下手头的工作,亲切的道:“请随我来,老施主。”

行走间,老妪问那名女冠.子,道:“请教女道长上下如何称呼?”

“有劳动问,贫道上会下贞,另外那位同修道号会清,听施主的口音可是打外地而来?”

“是的,道长,老身来自城东九河洲的樊家庄。”

会贞驻足,望向老妪:“据说樊家庄上一回遭洪水淹覆,庄毁人散。”

老妪叹息道:“可不是,家中双老俱殁,手足流离。”

会贞面现戚容:“无量寿佛!”

过了一会儿,会贞重领老妪回到大殿。

会贞朝老翁稽首见礼之后,对会清说道:

“会清,清理上房,是樊老爷子亲临。”

老翁立刻阻止道:“请勿麻烦,会贞道长,老汉路过此处,不克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