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关于写作(第4/4页)

我有时,宁愿作家与评论家之间是一种虐恋的关系,相互折磨,也深切依赖,要比浮泛的友谊来得更可靠。我宁愿火眼金睛的批评家怒其不争对我当头棒喝,也不愿手法细腻的学术慰安妇哀其不幸对我精神按摩。还是那句话,疼痛是我的敏感,是我的边界,是我身体能够感知和调控的部分,我愿那些眼界高远的人能够告诫我的井底局限。

我曾设想,能不能展开这么一个批评栏目,可以让作家自愿报名参与,以免纠缠和结怨——这个栏目要求不使用褒义词,只找茬儿挑毛病,让评论家一展讽刺甚至是恶毒的施虐才华,不为炒作,只是让一个受窝囊气的人有个拳击的健身场所来恢复他的击打能力。我肯定愿意报名参与栏目的建设——我这个沙袋虽小,体量不足,但存诚意。后来又想,这也许会被媒体当作一个“要红不要命”的噱头,就像特别希望自己被骂以成为舆论焦点似的,所以作罢。至少,我希望在座和不在座的评论家知道,有一部分如我这样心理阴暗的写作者——需要你们的冷酷,胜于需要你们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