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去追求和体验强烈的情感和生命的活力,甘于冒险而不贪图安逸。(第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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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位新娘来说,没有什么比安排一场完美的婚礼更重要了。但是很快我们就明白,作为一名军人和军人的妻子,我们连这件事情都做不了主。在我正式得到军队任命以前,军队生活似乎只是一个闲谈时的话题。但如今它真的到来了。我被派往亚拉巴马州接受军官的初级训练,而日期正好跟我们的婚礼冲突了。

就在我们俩忙乱地在日历上寻找下一个可行的日子时,我们得知军队会为两地分居的军人夫妇提供补偿金——根据我参加培训的时间跨度,我们俩能得到大约2000美元。我们俩决定带上军队提供的第一份结婚礼物,“私奔”!同时,我还做出了另外一个决定。

我被派遣出发的日子是4月10号,我决定和克莉丝汀在4月7号结婚——之所以这样安排,也是为了向她表明,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永远将她置于军队之上。

婚礼上只有牧师,两个证婚人,以及上帝。站在圣坛之上,多多少少感觉有点儿奇怪。没有时间吹嘘,没有家人的赠言,也没有什么排场。

那场婚礼让我们感受到意料之外的温馨和真诚,同时告诉了我们一个后来在军队又深有体会的事实:我们都要对自己的决定和后果负责,我们从此脱离了各自成长的家庭,开始一起面对生活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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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俩的“正式”婚礼——仍然被定在原来的那个周末——再一次印证了生活是多么难以预测的。

我在军队接受训练的同时,克莉丝汀在忙着策划这场婚礼。婚礼的前一天晚上,当我飞到了双子城之后,感觉自己就像来到了“热”战区。没有单身汉派对,错过了彩排,晚饭也没有赶上,体内压抑了几个月的性张力蠢蠢欲动。

第二天早上,在三个伴娘赶往教堂的途中,一个歇班醉酒的警察闯红灯,从侧面将她们的车子撞击成了“T”字形。

事故很严重,三个伴娘都戴上了颈托,并被马上送去了医院。我们后来得知,急救人员是把她们的礼服撩起来,然后将她们固定在轮床上面的,因为她们请求急救人员不要弄坏她们的礼服。她们被很漂亮地包扎好之后,很晚才赶到婚礼现场,但是她们还是来了。

没有蜜月,甚至都没能多看几眼。第二天,我就坐飞机回去参加训练了。

后来听说,我们俩这场婚礼是圣博尼法斯教堂举行的最后一场婚礼,之后教堂就被封闭起来准备拆除了。除了感觉很好笑之外,我们希望我们的婚姻不会是这种命运。

几个月之后我在游骑兵学校的惨败出局使我意外提前从佐治亚州回到了明尼苏达州,然后便立即被派往弗吉尼亚州。这次任命既出乎意料又不合时宜,因为这就意味着与克莉丝汀家人一起过感恩节和圣诞节的计划全泡汤了,同时也意味着她一直担心的生活大变动终于到来了。

我们俩都很愤怒。

收拾行李和与家人告别的时间只有6天,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报到之前赶去弗吉尼亚。克莉丝汀非常痛苦焦虑。所有事情的节奏突然之间都加快了。更加剧了这种紧张气氛的是,我们俩决定利用军队提供的资金补贴,直接搬到那边去。

在那6天当中我们之间的谈话到现在都只是些模糊的记忆了,但是我记得我们吵了好多次架。

我记得自己对她喊:“那你到底为什么要嫁给我?你知道军队生活肯定会这样!提前一年你就已经知道了!这就是军队!”

她也大声地对我喊,说这不公平。

过去5个月里的聚少离多已经让我们之间缺乏沟通,而眼下的矛盾让我们开始怀疑当初是否做了错误的决定。

很快,我们俩就与她的父母告别,离开了她家。

为了更顺利地度过这段过渡期,克莉丝汀匆忙地收养了两只小猫,她父亲还帮她找来一辆挺新的日本三菱斯塔里恩牌二手汽车。但是她还是很伤心。除了在葬礼上,我还没有见过像她当时那么伤心的人。漫长的路程更加重了她的这种情绪。克莉丝汀当时开着我的新车,我开着搬家车,用两个轱辘的滑动架拖着那辆三菱车。

从黑斯廷斯开出大概15英里的时候,迎面过来的一辆车的司机指着我的车尾部朝我拼命地打手势。我才发现那辆三菱车的发动机都已经冒烟了。原来埃德和克莉丝汀把这辆车拖到滑动架上时,他们忽略了两个事实:一是这辆车有个后轮手动变速箱,二是这个变速箱一直被放在了二挡上。

我们在芝加哥南部的多拉旅馆停下来过夜。克莉丝汀抱怨旅馆条件不好——19.99美元一间房,用树脂玻璃围起来的前台,还有一条标语写着:入住5分钟之后概不退款——但是当时已经是夜里11点了,我坚持要留下来。

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我们仿佛置身于20世纪70年代色情片的场景当中。橘红色的长绒地毯,深陷下去的床铺,床垫下面的木板清晰可见,空气中透着一股臭气。

憋了一天,甚至是憋了一周的怒气瞬间爆发出来。我们俩对着彼此破口大骂,最后我竟然混账地摘下结婚戒指朝她扔了过去,克莉丝汀夺门而出。克莉丝汀的母亲,凯伦,现在我还记得那天晚上她接到她女儿的电话:“妈妈,我想我做了错误的决定……你来把我接走吧。”但凯伦没有来。

一个小时之后,克莉丝汀回到了房间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我们和好了,但是感觉这只是暂时停战,好清理战场上的尸体准备下一次的战斗。

当天夜里也不消停。克莉丝汀坚持要把两只小猫带进房间里,不把它们放在窝里,任它们满地乱跑。它们不停地叫唤,爬到床上玩儿,撕扯克莉丝汀的头发,挠我的脸。到凌晨3点的时候,它们就像虫子和我的结婚戒指那样被一把扔到了墙角。

第二天早上,我们沉默地把东西收拾好,又上路了。几分钟之后,我们遇到了一个计划之外的难题:收费公路。我身上没有现金,当时也没有手机,而克莉丝汀已经在前面开出去老远,我没办法向她求助。

“亲爱的,”收费人员同情又鄙视地对我说,“我们可不收支票。”

“可是,”我回答说,“我就只有支票。我知道,我太傻了,身上没带现金。”

那个收费人员毫无表情地收下了我的1美元支票。同样的事情接着又发生了两次,最后我们终于在加油站停了下来。

为了能有点儿好运气,我指着那辆前天被“虐待”的三菱车说:“要不要试试这辆车还能不能开?”

克莉丝汀笑了笑,这是两天以来她第一次露出笑容。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把车从滑轮架上卸下来,而且它似乎运转正常。(后来我们才发现其实发动机已经坏了,但是当时看起来是没有问题的。)我们又高兴地把车装上了滑轮架,然后开过高速路天桥,来到“祖母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