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 死神的猜字游戏 Chapter 14 恐怖的丹科大夫(第6/6页)

丘特斯基冷笑一声。“可能是最让人想不到的度假胜地。派恩斯岛是世界上最坚固的监狱之一。丹科大夫在那里度过了一段终生难忘的时光。他们告诉他,是自己人出卖了他,他最后终于幡然醒悟。几年后,我们的一个人落到了他们手中,被发现时变成了那副样子,没有胳膊,没有腿。丹科在为他们效力。而现在——”他耸了耸肩,“要么他们放了他,要么他自己逃了出来。他知道是哪些人给他设下了圈套,于是他列出了一个名单。”

“上面有你吗?”德博拉问。

“也许有。”丘特斯基说。

“有多克斯吗?”我问,我也会变得很实际。

“或许吧。”他说,但对我没有多大帮助。丹科大夫的这一切当然非常有意思,但我来这里是有原因的。“总之,”丘特斯基说,“这就是我们的对手。”

对此,我们三个人都没有什么可说的。我将刚才听到的这番话思考了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帮助我摆脱多克斯带来的烦恼。我得承认,眼下什么也没有发现,真让我感到无地自容,不过我对这位丹科大夫倒是有了更多的了解。这么说他也没心没肺,也是条披着羊皮的猛龙,也找到了一个办法来施展他的才华,就像亲爱的德克斯特。可是他现在神经出了点儿问题,开始变得更像另一个猎杀者,不管他那技术带他走向哪个令人不安的方向。

说来也怪,一想到这里,另一个念头悄然回到了德克斯特那不断翻腾的黑暗大脑中。为什么不找到这位丹科大夫,与他来一段黑暗之舞呢?他是一个变了味的猎杀者,跟我名单上其他的人一样。对于他的下场谁也不会反对,就连多克斯也不会。如果说我在这之前只是随便瞎想,那么找到这位大夫现在已经成了头等大事,将我在雷克尔事件上遇到的挫折感一扫而光。

我听到远处传来了隆隆的雷声,午后的暴风雨就要开始了。“妈的,”丘特斯基说,“会下雨吗?”

“每天这个时候都会下雨。”我说。

“这不好,”他说,“我们必须赶在下雨前有所行动。你去吧,德克斯特。”

“我?”我说,从对那种标新立异的行医手法的思索中猛地惊醒过来。

“你去,”丘特斯基说,“我迟一步行动,看看会发生什么事。如果是他,我比你更容易对付他,而德博拉——”他冲她一笑,尽管她似乎要对他大发脾气,“德博拉警察气十足,走路像警察,看人的眼神像警察,甚至可能会给他开罚单。他隔着老远就能嗅出她来。所以你去,德克斯特。”

“我去干什么?”我问。

“从那屋子旁边走过去,绕过那个死胡同,然后回来。擦亮眼睛,竖起耳朵,但不要太引人注目。”

“我不知道如何引人注目。”我说。

“太好了,那这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碟。”

我顺着人行道慢慢向那座屋子走去。脚下有落叶,还有两个被踩扁的果汁盒,大概是从某个孩子的午餐盒里掉出来的。我从那里经过时,一只猫跑到草坪上,突然坐下来舔爪子,并且隔着安全的距离盯着我。

门前停着很多汽车的那一家,里面已经换了一种音乐,有人在大喊:“喔!”在我一步步走向致命危险的同时,有人仍然在尽情享受生活。一想到这儿,我还是感到很高兴。

我向左拐,走上了通向死胡同的弯道。我看了一眼门前停着面包车的屋子,为自己丝毫没有引起怀疑就完成了这一使命而感到骄傲。院子里杂草丛生,车道上有几张被水浸湿的报纸。似乎看不到一堆堆被扔掉的胳膊或大腿,也没有人冲出来要杀我。不过,我从那里经过时,可以听到里面的电视正用西班牙语播送一场球赛,声音大得吓人。解说员的声音近乎歇斯底里,可一个男人的声音比电视上的解说声还要大。一阵风刮来,夹杂着豆大的雨滴,也带来了屋里传出的氨水味。

我继续向前走,经过了那座房子,回到了车旁。又有几滴雨水落了下来,隆隆的雷声也近在咫尺,但暴雨仍然没有落下来。我上了车,报告说:“没有什么特别可怕的。草坪需要修剪,屋子里还有股氨水味。屋里有说话的声音,要么是他在自言自语,要么是屋里不只他一个人。”

“氨水?”凯尔说。

“我想是的,”我说,“可能是清洁剂什么的。”

凯尔摇摇头:“清洁服务不会用氨水,那玩意儿气味太重,但我知道谁需要用氨水。”

“谁?”德博拉问。

他冲她一笑:“我马上就回来。”话音刚落,他就下了车。

“凯尔!”德博拉喊道。但他只是挥了挥手,直接向那座房子的大门走去。“妈的!”德博拉骂了一声。

凯尔敲了敲门,然后站在门口,抬头看了一眼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

大门开了一条缝,一个矮小壮实的男子探头向外张望,只见他皮肤黝黑,乌黑的头发耷拉在额头上。丘特斯基对他说了句什么,两个人起初都没有挪窝。矮个子男人朝街道两头看了看,然后望着凯尔。凯尔慢慢将一只手从口袋里掏了出来,给对方看了什么东西——是钱?那男子看了看他手中的东西,又看了看他,然后打开了门。丘特斯基进去后,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妈的。”德博拉又骂了一声。她使劲儿咬着指甲,这是她少年时期的习惯,长大后再也没有过。指甲的味道显然不错,因为一根手指上的指甲咬完后,她开始咬第二根手指。当她开始咬第三根手指时,小屋的门开了,丘特斯基走了出来,微笑着向我们挥手。门关上了,天终于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像一堵水墙一样遮住了他的身影。他啪啪啪地跑到汽车前,坐到了副驾驶座上,浑身直往下滴水。

“该死的!”他说,“我浑身湿透了!”

“这他妈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德博拉问。

丘特斯基朝我一扬眉,将额头上的乱发捋到脑后:“她有说话斯文的时候吗?”

“凯尔,真该死。”她说。

“氨水的气味,”他说,“外科手术用不上氨水,清洁工也不需要它。”

“我们已经有过一次经历了。”德博拉打断了他。

他笑了:“可是制造脱氧麻黄碱需要氨水,而这些家伙干的正是这一行。”

“你刚刚走进了一个毒品加工厂?”德博拉说,“你究竟在里面干了什么?”

他笑着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塑料袋:“买了一盎司麻黄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