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诱惑(第4/5页)

听到这我的心又荡了起来,以前她也是这样挑逗我的吗?或者是相反我在挑逗她?转头看着窗外,对岸无数霓虹灯与没有夜晚的大厦,仿佛要将我浑身都烧起来。

“你的脸好红啊。”

田露笑着摸了摸我的脸,让我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再摸摸自己的脸,果然好烫,头也有些晕,是那大半杯啤酒作祟。我拼命低头吃菜,还要了一壶茶水,希望酒气尽快散发出去。

“既然请我吃饭,怎么不说话呢?你不是想知道以前发生过的事吗?”

“我们——”我感觉嘴唇有些发抖,“有过吗?”

“有。”

她干脆地回答了我。

“为什么?你喜欢我哪里?我不是最不起眼的人吗?你们不都看不起我吗?”

“也许你自己都不知道,其实你有很可爱的一面,虽然很难被人发现。别管办公室里那些家伙,他们没一个好东西!”

酒精的刺激之下,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只能紧紧压住胸中小鹿,“可是,你既然喜欢过我,为什么在我重新回来上班之后,又与我形同陌路了呢?”

“因为你和过去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

“我说不清楚,但我有一种直觉,女人特有的直觉,因为我和你有过最亲密的——”

“请别说了!”

她又凑近了我,闪烁着暧昧的目光说:“除了你的心,我了解你的一切。”

除了心的一切,那就是身体了吗?

头晕却更加严重,我靠在座位上喘着粗气,田露摸摸我的心口说:“我送你回去。”

她并没有帮我拦出租车,而是扶我过了一条马路,进入一个高层住宅小区。我已身不由己,浑身血液冲上大脑,鼻息间充满了香水味,任由她带我走进电梯。

电梯不知停在哪一层,我看着陌生的楼道,吐着浑浊的酒气问:“等……等一等……这是什么……什么地方……”

田露扶着我掏出钥匙打开一扇房门,走进明显是租住的一室一厅说:“我家。”

“你家?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嘴巴还在抗拒,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她倒了一杯热水给我喝下,盯着我的眼睛说:“高能,你忘记这里了吗?”

再也无法逃避她的目光,我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眼睛,却从她逐渐放大的瞳孔里,听到了另外一句话——

“今夜,就是他了!”

不是从她口中说出的话,也不是被我的耳朵听到的,而是出自于她的眼睛,再通过我的视觉系统,直接传达到我的脑子里,让我无比清晰地听到了。

这不是某种感觉,也不是我的臆想,更不是酒后的幻听,而是她眼睛里写出来的字。

眼睛在说话,真的在说话——今夜,就是他了!

我无比惊恐地往后退缩,背后就是墙壁,无路可退,仿佛直击到脑中的那句话,就是一只吃人的猛兽。

“你酒醒了吗?”

这句话是从她的嘴巴里传出,被我的耳朵听见的。

我不置可否地回答:“我不知道,这是在做梦吗?”

“是,对你来说,这就是一个梦。”

田露离我越来越近,近得能感到她的呼吸,那么沉重又那么诱人。在暧昧的粉色灯光下,我只看到她鲜艳的红唇,在我眼前肆意地绽放,随后触到了我干裂的嘴巴上。

她吻了我。

这就是一个梦吗?

不,我的嘴唇一片湿润,田露那温暖的红唇正紧紧贴着,我只能看到她的眼睛,香水弥漫在我的肺叶中,我整个人陷入欲望的流沙。

但仅仅只有几秒钟,她站起来脱下鞋子,走进卫生间说:“高能,我洗个澡,你等会儿帮我递一下浴巾。”

说完就传来淋浴的声音,还有热水器的燃烧声,卫生间的门半开半闭,热气正源源不断地飘出来……

不用大脑思考,我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了。

我用力咽着口水,伸出舌头舔自己的嘴唇,不由自主地走进田露的卧室。这里的布置更加简单,只有一张超乎寻常的大床——或许是这间屋子里最值钱的物品。

轻轻坐在床上,感觉身下的弹性,不断调整呼吸,但依旧坐卧难安。胳膊上的皮肤都发红发烫了,浑身上下都是这样,一半是酒精的刺激,一半是因为田露——她就像一头森林的小母鹿,不断吸引着年轻的猎人。

欲望,欲望从身体的深处升起,迅速填充我的心脏,又填满我的大脑和眼睛。无力地倒在了床上,伸开双手呈现“大”字形。这张床仿佛自己有生命,要将我整个人一口吃掉。

我丝毫都不曾记得这张床,但这张床一定记得我。

在田露的大床包裹下,我开始无尽地幻想——2006年9月的某个夜晚,我与她……

可怕的幻想!可怕的欲望!可怕的高能!

当我从幻想与意念中坐起来时,才发现鼻孔间热热的,伸手一摸居然是流了鼻血!

该死的!我不禁痛骂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喷鼻血,难道体内血液太多了吗?还是早已迫不及待,想要好好补偿自己昏迷的一年,以及与昏迷差不多的浑浑噩噩的半年。

不!我不知道,该不该?这就是今晚和田露见面的原因?就为了躺在这张大床上?

成百上千个问号充斥大脑,让我霎时又头痛欲裂,起身离开这张大床。

忽然,我想起在MSN对话记录里,我曾经问过田露的那句话:“你爱我吗?”

她的回答让我失望。

而我真的爱她吗?我甚至连是不是喜欢她都不知道。在我重新上班的半年时间里,她根本就不屑于和我说话!就好像是两个根本不认识的人,而此刻就因为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这么突然地和她——我虽然是个正常的,二十六岁的男人,但我应该这么做吗?

干吗要想那么多?我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要给自己绑上那么多铁链,恨自己为什么要做什么事都要想好应该OR不应该!

可笑的命运,正残忍地撕扯着我,感觉马上要分裂成了两半!

不!

挥拳砸在墙上,拳头绽出几点血丝。两个自己的决斗,无论最终谁胜谁败,灭亡的都将是我自己。

所有的酒精都已散去,彻底清醒,脸上不再火辣辣的,浑身上下反而一片冰冷,每寸皮肤都仿佛被抽去精神,在欲望的夜里瑟瑟发抖。

挣扎着走出田露的卧室,却听到卫生间里的水声停了,田露隔着门对我说:“高能,把浴巾递给我。”

就像在命令她的奴仆,而我的手在触到浴巾前,又哆嗦着收了回来。

浴室的门半开半闭,湿润的热气不断涌出来,带着田露身体里的气味。

就当我犹豫再三,她又叫了:“高能,动作快一点!找不到浴巾吗?那你先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