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月(第2/5页)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生气吗?”

“嫌我夜里玩得太晚了?”

“你连续两天叫我吃了闭门羹!”

“啊?”

“前天晚上我也去了。”

听了这话,我手脚冰凉:“前天晚上你也来了?”

“肉和生鱼片,连续两个晚上都糟蹋了!”

“真……对不起!你提前告诉我啊!最近忙得要命,经常不在家。”

“忙得要命还去喝酒啊?真是的!”

“前天晚上不是喝酒。”

“哟!那干什么去了,约会?”

“误会了!”我冲着看不见的她一个劲儿摆手。

“看把你急的,我只不过是随便问问嘛!”

“再稍微等等行吗?”

“等什么?”

“我手头这点工作很快就完,到时我一定请你来我家,你的拿手菜暂时存在你那里几天。”我又冲着看不见的她鞠了个躬。

“工作?”

“对,工作,可以说是工作吧。”

“晚上的工作?”

“晚上嘛……对,晚上也工作。”

“不是什么不正经的工作吧?”

“你放心,我是站在正义这一方的!”

“正义?”

“眼下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等问题解决了我一定详细告诉你。不管怎么说,你……”

这时,身后传来绫乃的声音:“咖啡好了!”

“为了早日吃到你亲手做的菜,我要尽快把手头的工作处理完!好了,就这样吧,晚安!”我怕她听见绫乃的声音,慌忙挂断了电话。

“小虎!咖啡好了!”绫乃大声叫起来。

“不要突然这么大喊大叫。”我很不高兴地回头训斥道。

“叫你还要事先通知啊?怎么通知?”绫乃笑着把一杯咖啡递给我。

我皱着眉咂了咂舌头。

“这就是对待给你冲咖啡的人的态度吗?”

“烦人。”我一把夺过杯子,“别啰嗦了,快去准备你的行李。”说着端起杯子就喝了一大口,烫得喉咙火烧火燎的。

绫乃的声音被樱听到了吗?如果听到了,会不会以为是电视里的声音呢?真是不可思议,我居然为这种事坐立不安起来。

16

黑色星期五晚上那个小麻烦,比起五天后发生的事情,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十八号,星期三,我遇到了一场大灾难,说那天是迟到的黑色星期五,一点儿也不为过。

那天,我跟阿清一起照常化装成清洁工,潜入平城写字楼。

阿清一个劲儿地流清鼻涕,我一个劲儿地咳嗽——我们俩都感冒得不轻。天气忽冷忽热,加上连日疲劳,身体的抵抗力大大下降。

阿清建议今天休息一天,但我认为,说不定今天蓬莱俱乐部的人会放松警惕,拒绝了。我这样说并非没有根据,天气对人体的影响是一样的,俱乐部的人很可能有人感冒请假不上班,那样的话,我们不就有机会了吗?

结果我错了,由于身体不好反应迟钝,我们招致了一场大灾难。当然,灾难不是降临到我头上的,是我自己找上门去的。

那天,蓬莱俱乐部总公司跟平时有些不同。部门经理和那个叫优子的女孩不在,桌子上收拾得干干净净,不像是早退。另一个叫堀场的女孩脸色很不好,不时剧烈地咳嗽着。

男员工只有三个,如果他们外出,机会就来了。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拖着地。忽然,坐在椅子上的堀场站起来,小跑着出去了。大概是去上厕所吧。

“学长!”阿清晃动着拖把小声叫道。我环视四周,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三个男员工已经不见了。

“你看,不休息对了吧?快!我查这边,你查那边!”

我坐在老板椅上,拉开大号写字台的抽屉,开始在文件堆里寻找有“羽田仓库管理公司”或“久高隆一郎”字样的文件。

“学长!”阿清压低声音叫了一声。

“动作快点!别东找西找,随便乱翻!”我一边小声命令,一边翻开一叠账单。

“学长!”

“办公桌查完查文件柜,今天不要动电脑,一死机就麻烦了。”我又拉开一个抽屉,拿出一本名片簿翻看起来。

“学长!”

“啰唆什么?现在是动手的时候,用不着动嘴!喂!发现什么了吗?”我抬起头来,看见的是眼镜后面一双凶恶的眼睛。

“找什么?”那人问。他穿着一身灰色的西服——是蓬莱俱乐部的人!

“学长……”阿清站在一旁,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的手腕被那人抓着,反拧到背后。

“别动!动一动拧断你的胳膊!”那人警告阿清,伸手把我靠在写字台边上的拖把拿走。想起来了,眼前这个大背头戴眼镜的家伙叫村越,虽然只有二十五六岁,却是蓬莱俱乐部某个部门的部长。我听过别的员工称呼他“部长”。

“你们这些小毛贼!”村越猛推阿清的后背,阿清踉踉跄跄地跌进我的怀里。幸亏有我接住他,否则非摔个嘴啃地不可。

“老老实实在那儿待着!敢动一步就杀了你们!”村越简直就是个黑社会的恶棍,他举起拖把晃动着威胁我们一番后,消失在屏风后方。

“我还没弄清到底怎么回事,就被他抓住了手腕。”阿清揉着右肩,哭丧着脸说。

我也没有察觉有人回来。也许是光顾着集中精力找证据,也许是感冒造成的听觉迟钝。我从老板椅上站起来,看了看身后。

窗户很大,没有插插销。

“别动!你还想从窗户跳出去啊?”村越转了一圈,从屏风后面回来了。

从窗户跳出去是不可能的。这里是四楼。

“喂!那个头上顶着头巾的,背冲着我退过来!你!戴口罩的,坐下!”村越命令道。

我重新坐在老板椅上,阿清背冲着村越移动过去。村越把阿清的双手拧到身后,用胶带紧紧地缠起来,又把他的双脚缠起来,一脚把他踹倒。随后我也被用同样的方法剥夺了行动自由。

“找什么呢?”村越用拖把把顶在我身上问。

“钱。”我试着动了动双手,一动都不能动。

“第几次了?”

“第一次。”

“胡说!”

“真的。看见你们公司的人都出去了,就鬼使神差地……以前屋里总是有人,没敢动手。”

“第一次,真的!”阿清插嘴说。

“没问你!”村越用拖把狠狠打了一下阿清的屁股,阿清痛得号叫起来。

“说!第几次?”

“第一次。”

“说老实话!”

阿清又忍不住插了嘴,结果又挨了一下。阿清小声嘟囔着:“你这个杀人犯!”

“不过轻轻拍了你一下嘛!”

“杀人犯!”

“你这个小偷,还敢骂我?”

“杀人犯!”阿清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