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破裂,又重归于好(第2/6页)

我愣愣地站在了路中间。

那是樱!

麻宫樱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从情人旅馆区走了出来!

远远地我就认出来了,看背影,更是我熟悉的樱!不到一米五的小个子,细瘦的身材,烫成波浪大卷的黑发。绝对不会认错人,两天以前我刚刚跟她见过面。

我见过她穿这件连衣裙,她腰带上的围巾是我送给她的爱玛仕,那是我为了祝贺她找到新工作,花两万一千日元给她买的!

樱挽着那男人的胳膊渐渐走远,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她为什么挽着那个男人的胳膊?

我呆呆地站着,动弹不得。

樱挽着一个男人的胳膊,从情人旅馆那边走了过来!

我拼命摇了摇脑袋,质问自己:你看见他们从情人旅馆里出来了吗?没有!你只看见他们从情人旅馆那个方向走过来!情人旅馆区那边还有漂亮的住宅区,还有公园,有美术馆,那男人也许是家人,哥哥或者弟弟。可是,为什么挽着胳膊?又不是小孩子,兄妹或姐弟之间会挽着胳膊走路吗?

这时候有人拍了拍我的后背,回头一看,是早苗。

“你还没回去啊?”我恍恍惚惚地问道。

“啊?你也太过分了吧?”

“你回去吧,我今天不想了。”我无力地向她挥挥手。

“回去?别开玩笑了!”

“实在没有那个心情。”

“那好啊,拿钱来!”早苗伸出手来。

我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抽出一万日元。我往外抽钞票的时候带出一张发票,那是前天在加油站加油的收据。我送樱回家的路上顺便给我的迷你车加了油。那个男人也曾送樱回家,甚至在她家里跟她上床吗?

对了,那天吃完河豚鱼,她曾拒绝我送她回家,大概是怕我看出她家里有过男人的痕迹吧?他妈的!

我的心情突然又变了。我把钱收起来,把钱包重新装进裤兜,拉起早苗的手。“干就干!”我也不管早苗大声喊痛,拉着她直奔最近的一处情人旅馆。

进屋以后,我立刻就动手扯她的衣服,扣子噼里啪啦地掉了,胸罩也扯坏了。

“等等,先冲个澡……”

不等她把话说完,我用嘴唇塞住了她的嘴巴。我用双手抱着她的头,把她推到在床上,轻咬她的嘴唇,吸吮她的舌头。

我掀起她的裙子,把连裤丝袜和内裤一起扯下。我听见丝袜被扯破的声音。

用舌头舔,用手指摸,用牙齿咬,用嘴巴吸,我疯了似的爱抚早苗丰满的裸体。

早苗突然用清醒的声音说道:“时间快到了,延长是要多收费的。”

“操你妈的!”我用拳头狠狠地捶打着床垫。为什么我不能勃起?

19

我离开早苗后去了白金台的健身俱乐部。

举八十公斤重的杠铃还嫌不够分量,先增加到八十二公斤,后来又加到八十五公斤。练完杠铃练哑铃,练完哑铃蹬健身脚踏车。受伤以来第一次这么大运动量地锻炼,很快就累得气喘吁吁,肌肉酸疼。

我把自己的身体折磨得几乎没有半点力气,还是不能把樱赶出脑海。回家后,我早早钻进被窝,可是躺下一个多小时,翻了不知道多少次身,就是睡不着。

我索性放弃睡觉的念头,掏出手机查出存在里边的麻宫樱的手机号码,不按拨打键,就那样放在榻榻米上。过一会儿拿起来看看,再放下。反复多次后,终于按下了拨打键,但不等接通就挂断,这样也反复了好几次。

最后,我总算下决心等到电话接通,但我在樱的手机号码前加上了184,这样樱的手机上就不会显示我的手机号。

“喂?”是樱的声音。

我屏住呼吸。

“喂?”

我竖起耳朵听着,那边没有男人的声音。

“喂?哪位啊?”

我不回答,挂断了电话。

数分钟之后,我又拨通了一次。

“喂!”还是樱的声音。

我屏住呼吸。

“喂?”

我竖起耳朵听着,那边还是没有男人的声音。

反复多次后,樱不再接电话了。

我这是怎么啦?成跟踪狂了吗?

对!我成了跟踪狂!等我猛然清醒时,已经站在了樱住的太子堂附近的小山庄公寓前边。一层有四户人家,二层也是四户。樱就住在一层右数第二户。

时间是晚上八点,樱的房间里没亮灯。

我躲在一根电线杆后,点上一支烟抽了起来。这里离大街很远,来往车辆和行人都很少。

八点半,我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两包烟,樱的房间里还是没亮灯。

我又拨通了她的手机。

“喂!”是樱的声音。

我挂断电话,看了看樱的房间,依然黑着灯。

九点了,樱的房间没有任何变化。我终于忍不住走进公寓,来到樱的房间门前。门上用图钉钉着一张纸,纸上写着“麻宫”两个字。我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听不到任何动静。

我攥紧拳头,闭上眼睛做了一次深呼吸,睁开眼睛用拳头敲起门来。一次、两次、三次……没有反应。抓住门把转了转,门是锁着的。我在信箱里、电表上、煤气表后边、花盆下边,到处找起来。我知道有人习惯于把钥匙放在这些地方。

我这是在干什么?连我自己都弄不明白。尽管不明白,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好像是身体自发地要去确认某件事情似的。

我绕到公寓后边,摸了摸后窗,窗户的插销插得好好的。窗帘很厚,根本看不见里头的情况。

我再次回到公寓正面,查看信箱里边的东西,里边有水费通知单、广告等等,看不出有男人的痕迹。

我唉声叹气地回到停在路边的车上,抽完一支烟,再去小山庄公寓那边看看,看完再回到车上抽烟。

过了十二点,日期变成了十月六日。我还在重复着上述那些机械性动作。

我的大脑一直在思考。在思考什么呢?我说不清楚,但肯定是在思考。

圆圆的月亮在云块之间时隐时现。天空一直就是这个样子,一会儿白惨惨,一会儿灰蒙蒙,就像人的心情,很不安定。

四周一片静寂。云块浮动得那么快,可身旁那棵大树的树叶却没有丝毫的动静,也听不见鸟啼虫鸣。

黑暗中,浮现出一只手电筒的光环。

借着这微弱的光线,男人踩着松软的泥土一步步前行。他双手抱着一个用毛毯做的大包袱,包袱大得惊人,几乎要从他的手上掉下去。

前边是一个大坑,是他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挖成的。

他来到大坑边上蹲下,轻轻地放下那个大包袱,再轻轻一推,那个大包袱就滚到坑里去了。

他蹲在坑边上看了看坑里的大包袱,然后双眼紧闭,双手合十,好久没挪动位置。两行眼泪顺着面颊无声地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