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第3/3页)

“这事我管不着。”

“可我为你发现了点事。”

“什么事?”

“昨天晚上我是住在爱丽丝姑妈家。她头脑不太清醒,可她蛮可爱。她告诉我她今天收到我爸爸一封信,叫她对我妈提防着点。”

“怎么提防呢?他是怎么说的?”

“我没看到那封信。爱丽丝姑妈已经跟爸爸闹翻了好几年,把信撕了。她说他变成了一名共产党员,而且确信是那些共产党人杀死了朱丽娅·沃尔夫,最终也会把爸爸杀死。她认为这都是因为他们泄漏了一些机密。”

我惊叹道:“噢,我的上帝!”

“哦,别怪我。我只在告诉你她是怎么说的。我刚才跟你说过她的头脑不太清醒嘛。”

“她有没有告诉你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是写在信里的?”

多萝西摇摇头。“她只说信中提出了警告。我还记得她说,爸爸警告她别相信任何跟她有联系的人,我理解这可能指的是我们大伙儿。”

“再想想还有别的什么话。”

“没有别的什么了。她就跟我说了这些。”

“那封信是从哪儿寄来的?”我问道。

“她不知道——只知道那是一封航空信。她说她对那事不感兴趣。”

“她是怎么认为的?我的意思是说,她对那种警告认真吗?”

“她说他是一名危险的激进分子——这是她的原话——她对爸爸说的话全都不感兴趣。”

“你对这事认真到什么程度?”

她盯视我片刻,舔下嘴唇,说道:“我认为爸爸——”

这时,吉尔伯特拿着那本书走到我们身边。他好像对我让他看的那件事有点失望似的。“倒是很有趣,”他说,“可我得说这不是一个病理学案例。”他用一只胳臂搂着姐姐的腰。“而更像是那么一起受饥饿所迫的事件。”

“除非你相信他的话,否则就会觉得没意思。”

多萝西问道:“什么啊?”

“书上写的一件事,”吉尔伯特答道。

“你把姑妈收到的那封信告诉他吧,”我对多萝西说。她便讲给他听。

听她说完之后,吉尔伯特不耐烦地做个怪脸。“胡说八道。妈妈真的并没有那么玄乎。她只是一个发育延滞的案例。我们大多数人都在伦理道德等方面成熟了。妈妈只是在这方面还没成熟罢了。”他皱下眉,又若有所思地纠正自己的话:“她也可能玄乎,可那只会像是小孩子玩火柴那样玄乎罢了。”

诺拉在跟奎恩跳舞。“你对你爸爸怎么个看法?”我问吉尔伯特。

他耸耸肩。“我长大以后还从没见到过他呢。我对他只能揣测,多半是猜想的。我最想知道的事是他是否性无能。”

我说:“他今天在阿伦敦企图自杀咧。”

多萝西惊呼道:“他没有吧,”声音响得让诺拉和奎恩停下来不再跳舞。她转身扬着头问弟弟:“克里斯坦上哪儿去了?”

吉尔伯特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向我,又迅速回望她。“别犯傻了,”他冷冷地说,“他跟他那个女朋友出去玩了,就是那位芬顿姑娘。”

看上去多萝西好像不信他的话似的。吉尔伯特向我解释道:“她是有点嫉妒,这都是受妈妈的影响。”

我问道:“当年我初次跟你们认识的时候,有个跟你们父亲闹过纠纷的罗斯瓦特,你们俩有没有再见到过他?”

多萝西摇摇头。吉尔伯特答道:“没有。怎么了?”

“只是有个想法罢了。我也压根儿没再见到过他,不过人家给我描述过他的模样,若稍加整容,倒跟你们那位克里斯坦·乔根逊长得很像。”


[1] Wilhelm Stekel(1868—1940),奥地利精神分析学家,著有《特殊行为:漫游狂、嗜酒狂、盗窃癖、放火癖及其他冲动行为》(1922)等书。

[2] Jack Oakie(1903—1978),美国百老汇演员和电影明星,主演过《狂野的舞会》(1929)、《百万元的大腿》(1929)和《黑暗中的舞蹈演员》(1932)等电影。

[3] “Eadie Was a Lady”,百老汇歌舞剧《冒一次险》(1932)中的一首歌曲。

[4] Celebrated Criminal Cases of America,托马斯·塞·杜克编写,一九一○年出版于旧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