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第3/4页)

多萝西穿着诺拉的睡衣和晨袍,打着呵欠走了进来,两件衣服在她身上都显得太长。“噢!”她见到麦考利不由得惊呼一声,后来认出了他又说道,“哦,原来是麦考利先生,您好,我不知道您在这儿。有我爸爸什么消息吗?”

麦考利望着我,我摇摇头。他便告诉她:“还没有,不过今天我们也许会得到些。”

我说:“多萝西倒有些间接得来的消息。跟麦考利说说吉尔伯特的事吧。”

“你是指——我爸爸的事吗?”她问道,两眼盯视着地板,犹豫不决。

“哦,老天,别磨蹭啦,”我说。

她脸涨得通红,带着责怪的眼神望着我,随即匆匆说道:“吉尔伯特昨天见到了我爸爸,他告诉吉尔是谁杀死了沃尔夫小姐。”

“什么?”麦考利惊讶道。多萝西挺认真地点了四五下头。麦考利困惑不解地望着我。

“这不一定是真事,”我提醒他,“无非是吉尔伯特嘴里说说的事罢了。”

“我明白了。那你认为他可能——?”

“自从出了事,情况大乱以来,你还没找过那家人好好谈谈吧,对不?”我问道。

“没有。”

“那倒是一种体验。我认为他们个个都患有性狂热病,而且顽固不化。他们开始——”

多萝西生气地说:“我认为你真是太可恶了。我已经尽力——”

“发什么牢骚?”我问道,“这次我不跟你计较。我倒愿意相信吉尔伯特真告诉过你那件事,可别过分指望我相信。”

麦考利问道:“是谁杀死了她呢?”

“这我不知道,吉尔伯特不肯告诉我。”

“你老弟经常见到你父亲吗?”

“我不知道隔多久见一次。他说他一直有机会见到他。”

“有没有提到——呃——诺海恩那个家伙?”

“没有。尼克也问过我这事。别的他什么也没告诉我。”

我跟诺拉对个眼神,打个暗号。她便站起来说:“多萝西,咱们到里屋去吧,让他们男人家谈谈他们要办的事。”多萝西有点勉强,可还是跟诺拉一起走了出去。

麦考利说:“这个姑娘已经出落得很漂亮啦。”他清清嗓子,“但愿尊夫人不会——”

“得了,诺拉没事。你刚才正要告诉我你跟魏南特电话里的谈话。”

“对。警察刚走,他就打来了电话,说他见到了《纽约时报》上登的那则广告,想要知道我有什么事。我告诉他除非先跟他见面谈谈,否则你不愿卷入他的麻烦事,于是我们就定好今天晚上见面。随后他又问起我有没有见到咪咪,我告诉他自从咪咪从欧洲回来以后,我见过她两三次,还见到了他的女儿。接着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话:‘我老婆如果要钱的话,你就适量给她些。’”

“这我就闹不明白了,”我说。

麦考利点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我便问他为什么,他说看了晨报之后,相信咪咪是受了罗斯瓦特的骗,而不是他的同伙,因此他有理由相信咪咪颇有‘善意’转向他本人。我开始明白魏南特的意思了,于是就告诉他,咪咪已经把那段表链和链坠小刀交给了警方。你猜他怎么说。”

“猜不出。”

“他哼啊哈地支吾了几声——请注意,话不多——接着就蛮圆滑地问道:‘你是指我交给朱丽娅去修理的那条表链和链坠小刀吗?’”

我笑了。“你怎么说呢?”

“这倒叫我愣住了。我还没想出怎么回答好,他又说:‘等我们今晚见面,再好好研究一下那事吧。’我问他我们什么时候在哪儿跟他见面,他说到时候会给我打电话,他还闹不清他会在哪儿。他会在晚上十点钟往我家里打电话。尽管他以前一向显得悠闲自在,他现在正忙着呐,没时间回答我想问的任何事,所以就挂断了电话,我便给你打了电话。你对他这种天真无辜的态度怎么看?”

“跟以前差不多,”我慢腾腾答道,“你真敢肯定今天晚上十点钟会得到他的消息吗?”

麦考利耸耸肩。“这你跟我了解得差不多嘛。”

“那我要是你的话,就会等到把我们那个野家伙逮住,能够把他送交给警方时才去打搅他们。你讲的事不会叫警方挺喜欢你;万一魏南特今天晚上把咱们涮了,警方即使不会立刻把你投入监狱,也会让你很不舒坦。”

“这我明白,可我想卸掉自己肩上扛的负担啊。”

“多等几个小时也没多大关系,”我说,“你们俩有没有谁谈起广场饭店失约那件事?”

“没谈。我没机会问他。好吧,你说等一等,那我就等一下吧,不过——”

“咱们等到今天晚上,至少等到他给你打来电话——他如果真会打来的话——那时咱们俩再决定是否要带上警察去。”

“你认为他不会打来电话吗?”

“我不太有把握,”我说,“上次他就跟你失约了。他一听说咪咪把那段表链和链坠小刀交给了警方,跟你说话就好像很含混不清了。我对来电话这事不抱乐观态度。咱们等着瞧吧,我最好在九点钟左右就到你家,好不好?”

“来吃晚饭吧。”

“不了,我会尽量早点来,以防他提前到。咱们的行动得快。你住在哪儿?”

麦考利给了我他在斯卡斯代尔区的住家地址,接着就起身说:“代我向查尔斯太太说声再见吧,谢谢——哦,顺便说一下,我希望你别误会我昨天晚上说起的哈里森·奎恩的事。我只是说说我个人的看法,因为我听了他的建议买进一批股票,结果倒了大楣。我无意暗示这里面有什么事儿——要知道,也无意说他不可能为他别的雇主挣到钱。”

“我明白,”我说,随后叫出诺拉。她跟麦考利握握手,寒暄几句;他推挡几下阿斯达,说:“尽量早点来,”然后就走了。

“得,冰球赛又吹啦,”我说,“除非你能找到另一个人陪你去。”

“有什么我没听到的事吗?”诺拉问道。

“不太多,”我把麦考利对我讲的话说给她听,“可别问我是怎么想的,我还没闹清楚。我知道魏南特疯疯癫癫,可他不像是个杀人犯,倒像是在耍什么把戏。天晓得那是什么鬼把戏!”

诺拉说:“他大概是在掩护什么人吧。”

“你为什么不认为是他干的呢?”

她露出惊讶的神情。“因为你不认为是他啊。”

我说这个理由倒真不赖。“可那又是谁呢?”

“我还没闹清楚。现在先别拿我寻开心,我也一直在开动脑筋想。不会是麦考利,因为魏南特在利用他掩护某某人,而且……”

“那不会是我吧,因为他也想利用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