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第2/2页)

“这事在这里可有点漏洞。”我说。

“你为什么这样认为呢?他并没打算回波士顿,他知道他那位原配夫人在那里,他也注意避开几个认识他的人,尤其是魏南特;有人还告诉他有一条时效法规,经过了七年之后,一切都会平安无事。他没认为自己在冒很大的风险。他们甚至不打算在这里待很久。”

“他这部分的事我还是不大喜欢听。”我坚持道,“不过接着讲吧。”

“他来到这里的第二天——他俩还在设法四处寻找魏南特——运气不好,在街上遇到了他原配夫人的一个朋友——奥尔佳·芬顿,她也认出了他。他想法说服她先别把事情泄露给他的原配夫人,编造了一个像电影一般的故事——那个家伙可真有想象力啊!——可他没法糊弄她很久,她便去见她的牧师,把事情告诉了牧师,并问他该怎么办,牧师说她该把情况告诉他的原配夫人,于是她就这样做了;等到她再次见到乔根逊时,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了。他便匆匆赶到波士顿,好让他老婆别闹事,我们就在那里把他逮住了。”

“他去当铺又是怎么回事呢?”我问道。

“这也是一部分内容。他说当时有班火车过几分钟就开往波士顿,他身上没带钱,也来不及回家拿钱了——再者,他在稳住原配夫人之前也不想面对他那第二任妻子——当时银行都关门了,他就把他的怀表当了。这都核查过了,没错。”

“你见过那块怀表了吗?”

“可以看到。为什么?”

“我有点怀疑,你有没有想到那块怀表曾经一度联结在咪咪交给你的那段表链一端上的?”

他坐直身子,说声“老天!”接着又斜眼怀疑地瞧着我,问道:“你知道那块表什么情况,或者你——”

“不知道,我只是有点怀疑。乔根逊现在对那两起谋杀案怎么说呢?他认为会是谁干的?”

“魏南特干的。他承认有段时间认为可能是咪咪干的,可他又说后来咪咪使他深信不是她。他声称咪咪不愿意说出她掌握了魏南特什么把柄。乔根逊只是想在这件事情上掩饰自己罢了。我真的怀疑他俩有意利用这个把柄从魏南特身上敲诈到他们需要的那笔钱。”

“那你不认为那段表链和链坠小刀是咪咪栽的赃?”

吉尔德撇嘴说道:“她想必可以栽这个赃,向他敲诈。那有什么错吗?”

“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情况有点复杂,”我说,“去查一下费斯·派普勒是否还在俄亥俄州监狱里?”

“嗯,他下星期就出狱。这就解释了那枚戒指是从哪里来的。派普勒有个哥们儿在外面替他交给了朱丽娅。看来他俩计划等他一出狱就结婚,然后一块儿正直做人什么的。反正,狱长说他从他俩来往的信件中看出是这么说的。派普勒不愿把他知道的任何会对我们有所帮助的事告诉狱长,狱长也不记得他俩信中有什么对我们有利的内容。当然,就是这些也有点用,帮助弄清意图。譬如说,魏南特的醋劲儿,她戴着另一个男人的戒指,还准备跟他一齐走掉,那就会——”他顿住,去接电话了。“对,”他拿着话筒说,“是啊……什么?……当然……当然,不过留个人在那里……对。”他把电话机推开。“又有人对昨天西第二十九号街杀人案给了个错误的指点。”

“哦,”我说,“我还以为听见了有人提到魏南特的名字呢。你知道有的电话机传出来的声音挺响。”

吉尔德脸红了,清清嗓子。“也许有的声音像——嗯,为什么不会呢?——是啊,会有点像的——为什么不会呢?哦,我差点儿忘了:我们给你调查了斯帕罗那个家伙。”

“查到了什么?”

“好像查不出什么跟咱们相干的事。他的真名实姓是吉姆·布洛菲。闹了半天,原来他当时是在做戏给诺海恩的女人看,因为她生你的气,而他也喝醉了,心想揍你一顿就可以跟她更有交情了。”

“倒是个蛮不错的主意,”我说,“我希望你没给斯特希添什么麻烦。”

“他是你的朋友吗?他可是个犯有前科的家伙,要知道,犯罪记录跟你的胳臂一般长咧。”

“当然,有一次是我把他送进去的。”我起身拿起我的大衣和帽子。“你挺忙,我告辞啦——”

“别走,别走,”他说,“你如果有空就多待一会儿。我这儿有些事你也许会感兴趣,你也许还可以帮我对付一下魏南特那个小崽子。”于是我又坐了下来。

“你或许想喝点什么吧,”他说着,打开他那张写字台的一个抽屉,可我一向对警察喝的烈酒敬谢不敏,便说:“不想喝,谢谢。”

电话铃又响了,他对着话筒说:“是啊……对……没关系。进来吧。”这次电话里的话我什么也没听见。

他朝椅背上一靠,把两只脚搭在写字台上面。“听我说,办银狐牧场那件事我还真的挺认真。我想问问你,在加州找个地方怎么样?”

我正考虑是否跟他说说加州南部那些养狮子和鸵鸟的牧场,这时门开了,一个红头发胖子把吉尔伯特·魏南特带了进来。吉尔伯特闭着一只红肿的眼睛,左膝盖从他那条裤子一处撕破的地方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