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职员(第5/6页)

回到公司,见到了少见的人。

“哎呀,你果然来啦。”

不知是何时回国的,村中满脸堆笑地过来迎接木崎。可能是去南边的国家了,脸晒得黑红。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时差反应还没恢复过来,迷迷糊糊的,你习惯些了吧?”

“嘿,还可以。不过,没有象样的工作可做,于心不忍,这回你替我向殿冈先生说一下吧。”

“这不挺好吗?在这里即使什么不干也是工作。不光是你,就是我们,也没有象样的工作。”

“你不是刚从国外回来嘛。”

“一半是玩,公司赚了钱,可以气派气派。过一段,就要忙起来了。”

村中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里含着一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不负责任感。

村中只是在那天露了一下头,从第二天开始又无影无踪了。问佐田澄枝,她也没说清楚,就连她似乎也不知道。

几天后,殿冈又交给他一件秘密工作。这次是去位于纪尾井的餐馆“金蝶”,暗号是“生了个男孩儿,母子平安。”

又一个目光锐利的男子在等他,交给他一个有两本电话簿厚的小包。木崎把它存放在涉谷车站的自动寄存柜里,钥匙交给了殿冈。

这之后,每个月平均被派出三次。暗号是什么生了1—3个(只)男孩、女孩,或松鼠、兔子、狗、猫等。生的数字和被托付的东西的数字相等。地点都是朝山、金蝶、千代丰等筑地、赤坂一带的高级餐馆。被托付的物品,有时是纸箱,有时是小包裹。重量也不尽相同。

木崎忠实地执行着命令。这一次在去过几次的赤坂的“千代丰”,他说过暗号“生了2只松鼠”,接过两个小包后时,看到一辆外国车停下来,走下一个外国人。木崎漫不经心地拾眼望去,不觉“啊”了一声。那厚实的脸庞,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时那次和真树分手时,从面前开过的外国车,他虽然只溜了一眼,但也记得他就是引起真树反应的那个外国人。

“喂,怎么回事?该走了。”递给他小包的男子,不耐烦地催促道。木崎心里记下外国车的车牌号码,开车走了。

汽车的牌号在陆运事务所都有注册。可个人询问,不一定给予答复。但既然记下了号码,总会能查清那人身份的。

途中,按照惯例给殿冈打了电话,请示东西放到什么地方。

“这个嘛,”听得出对方好象在考虑,“哪里都行,放在离你那近的自动寄存柜里吧。”

那声音有些不耐烦。最近不再叮嘱他不要看里面的东西了。那不耐烦的声音和在千代半交给他东西的男人的声音是一个调。

——他们让我递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忠实地执行着命令的木崎,第一次从心底里升起一丝疑虑。看殿冈和千代半那个男子的模样,自己运送的怎么也象是重要物品,当初在身边感受到的那种监视的目光最近也消失了,当初许是精神作用。

一产生怀疑,好奇心便随之膨胀起来。那和无法压制的探索欲望在木崎内心增长着,一旦引起不可有的好奇心,还真难以抑制。他终于屈服了,尽管有失掉现在高收入的危险。他把车停在行人稀少的地方,偷偷地打开了小包。小包里面还包着一层塑料布,用绳子捆得很结实。为了不致被人打开过,花费好一会解绳子,绳子终于解开了,打开了塑料布。

里面的东西使木崎大吃一惊。那是模仿钞票捆捆扎的报纸捆,小包里全是旧报纸。刚开始的惊愕消失后,木崎又茫然了。

那么他一开始运送的难道都是这种经过精心包装的旧报纸?为什么要运送这东西?最初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后,他的心中产生了更大的疑团。

——我被他们捉弄了!

木崎义愤填膺。雇我来送报纸,还比不上在安心药贩干杂活儿!

木崎要向殿冈发泄愤怒,驱车向银座方向的公司驶去,行至四丁目的交叉路口时,他的脑海里闪现出了不可贸然行事的意念。

报纸也好,垃圾也好,那是按他殿冈命令运送的。执行公司命令的职员,没有选择运送什么货物的权力。更何况木崎在运货物时,还被叮嘱不许看里面的东西。

违背命令,私自开包,然后再对里面的东西向公司提出异议,可能就要受到违反命令的处罚。说不定当场就有被解雇的危险。

殿冈既然让运送报纸,自有他的用意所在,这种时候,还是老老实实地当个运旧报纸的好。木崎想通了。他掉转车头,把报纸捆存放到东京车站的自动寄存柜里,若无其事地把钥匙交给了殿冈。

当晚回到家中,木崎还在琢磨着“报纸”的意义。殿冈到底是为了什么,多次让自己运送它呢?

最初时,他从纸箱的重量和手感上,曾想象是现金钞票。包中的报纸,都切成了一万日元钞票那么大。如果最上边放上一张一万日元的票子,不是可以作为钱的诱饵使用吗?电影或电视里经常出现这种场面。

“难道是伪钞?”

木崎受自己思维的启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也许公司在把木崎当作诈钱的囮子来使用呢。运送巨额现金时,为了转移视线,让木崎运送了假钞票,当注意力被木崎引过去时,才动真钞票。

——可是,他们要转移谁的视线呢?

又冒出一个新的疑问。不管多大的巨额,只要加强防护,强盗们是无机可乘的。真要是被强盗抢劫去,那也是戏剧性的。

假设强盗抢劫的话,一定要袭击诈钱的囮子的木崎。

——难道是不可告人的不义之财,为防止万一被揭露才用伪钞打掩护的?

“不管怎样,如果用木崎作了诈钱的囮子的话,肯定是相当数量的巨额资金。按以前秘密运送的次数来看,这笔钱是以亿为单位的。这笔钱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不得而知。但在这不义之财的流动中,肯定有中经管和筑地赤坂一带的高级餐馆参与。并且说不定及川真树在这流动中也是一名配角……

木崎的思路越展越宽,遂渐形成了一个清晰的轮廓。

那之后,木崎曾3次给真树家打电话,可她似乎都没在家,电话铃空响着,无人问津。

第三次,是在星期天的早上打的,仍然不在。有孩子在身边,按理说是不能一大早就离开家的。那么,把孩子寄托给他人,外出未归?

如果她真的是在外留宿:那么是陪客了?越是联系不上,越是想见面。更何况他有信心取得她的欢心,就更加想她了。木崎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思恋之情,离开公司,跑到了真树家,尽管他想到了这样做,也许会招致她的讨厌,但是他实在是无法忍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