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中取栗(第4/5页)

这个横道商事是A国大飞机制造厂“斯普鲁特公司”的日本总代理商,目前正在全力推进引进该公司的TX25F机作为下期主力战机的工作。

认为进口派的总头儿、与横商密不可分的仓桥英辅与国产派路线的最右翼砂田修策非同路人的认识,就是由此产生的。

这是偶然的一致,并且木崎并没说把她送到了上野毛。凭深夜的模糊印象把“玉川大道”与上野毛联系到一起,实属轻率的判断。——丰住虽然这么想,但还是觉得有些牵连。

所谓完全相反的立场,同时也是很激烈的“敌对关系”。

砂田修策之死多有不明之处,为了使明日香的女招待开口,曾故弄玄虚地暗示她此案有反对派的谋杀之嫌。然而,这话或许倒是正中目标了。

如果这样,成为不解之谜的女伴便可能是处于完全相反立场的仓桥英辅指派来的。

——可是,现任总理何至如此!

丰住自己否定了这个产生于周刊记者的独特设想。

然而,与砂田修策有关连(包括完全相反立场)的上野毛的大人物只有仓桥。

为了慎重起见,丰住躲避着警卫警察的眼睛,从几个不同的角度摄下了仓桥宅,并且叫来木崎看了照片。

“怎么样,这座宅邸有印象吗?”丰住没有任何暗示地想用照片唤起木崎的记忆。

“这是哪儿?”可是,木崎的记忆似乎没受到触发。

“不是你送砂田情妇去的那个宅邸吗?”

“怎么是这个?”木崎的神情有些紧张。

“仔细看看,是不是这个宅邸。这就是你大致认定的那所在上野毛的住宅。”

“好象是。”木崎凝视着照片说。

“不能肯定吗?”

“不敢肯定,深更半夜的,又那么短时间。不过,这砖墙上安设着铁栏杆的城墙一样的围墙倒是很象。”

“噢,砖墙上还有铁栏杆?”

“当时我想这真是一所森严的宅邸啊。这究竟是谁家?”

“仓桥英辅的。”

“什么?”

“民友党总裁,现任总理的私宅。”

“真的?”

“当然是真的。”

“砂田的情妇怎么可能去仓桥家呢?”

“所以我也觉得奇怪,好啦,在这儿奇怪也没用,和我一起到这家看看去好吧?”

在丰住的诱导下,木崎产生了好奇心,而照片成了木崎好奇心的酵母菌。二人就便喊住了一辆出租汽车,向上野毛驶去。来到宅前不远处,二人下了汽车,若无其事地向仓桥家走去。仓桥这时可能不在室内,只有一名警卫警察无聊地站立在门前,这一带宅邸都座落在树木和庭园之中,是靠金钱势力所得的东京都内高雅别致的一角。在猫犬也在午睡着的寂静的午后,马路上除这2人以外,没有任何移动的影子。

警察朝通过门前的二人投来了警觉的目光,可是马上又抑制着呵欠转向了另一边。看那眼神,好象眼前出现的是办理保险业务的人或推销员似的。

“怎么样?”走过之后,丰住问。

“嗯,大概是这家。”木崎虽未肯定,但却含有相当的自信。

“没错儿吧?”

“虽然是夜里,可除了宅邸的建筑外,马路的感觉完全相同,对啦,是从这里拐过去到那个门前的。当时想借着门灯辨认门牌,可距离太远,十有八九错不了,可是,砂田的情妇怎么到仓桥总理家里来啦?”

“这我也不明白。可是我觉得这里牵扯着意想不到的大人物。”

丰住抱着胳膊,在马路中间陷入了沉思之中,这开始被仓桥宅门前的警察注意上了。

现在知道了砂田修策女伴去的“世田谷宅”似乎是现任总理仓桥英辅的私宅,可是那女人的真面目依然是个不解之谜。

砂田修策的女伴为什么去了仓桥宅呢?丰住认为反砂田派(进口派)为了怀疑砂田指派了女人,可总理能直接插手类似产业间谍的工作吗?

木崎疑惑重重地与丰住分了手。不管砂田的女伴是谁,都与木崎无关。假如有关系的话,那也只是成为其替身的及川真树和仓桥之间的关系。那大概也只是被金钱雇佣的。

季节在变化。与真树相识的媒介——“幼儿园的排队”是10月末。由于把入幼儿园的资格让给了以前公司的上司,妻子离去,自己调转到了中经管。日行月移,季节已由秋天进入了初夏。后来与梨枝正式离婚了。木崎本意是不想分开的,可梨枝意志坚定,无奈应了她离婚的要求,并且也开始适应了寂寞无聊的独身生活。

有时想起孩子,感到阵阵痛楚。可是没有为了生孩子付出任何痛苦和牺牲的父亲,“恋子”之情也只不过是一种伤感。

一旦习惯了,感到第二次的独身生活是自由而轻松的。婚姻破裂后,因为知道了婚姻是什么内容,便不象婚前独身时对异性和结婚抱有憧憬。

虽然对做饭、洗衣服及日常生活琐事稍感不适,可现在已发明出各种弥补这种不适的文明利器,一段时间不见女人的肉体,连性欲也逐渐风化了。

饿了吃饭,困了睡觉。真可谓简单的生活。要是有妻子在,就不能这么简单了,下班回家时,即使突然想在饭店里吃碗面条,可想到做好晚饭等在家里的妻子,便不能随意去吃了。如果面对妻子自做的饭菜说在外面吃过饭了,立即就会惹妻子满脸的不高兴,即使可能要晚回家一会儿,也必须事先通报一声。

即便是睡觉时,也需要各种程序。一有孩子,那种程序就更繁杂了。

节假日里也不能舒舒服服地去看一场电影。在公出以外的外出时,妻子肯定象金鱼的排泄物一样粘在后面,这并不仅限于新式家庭,在家庭制度社会,以家庭为单位行动成为理所当然。

要想离开日常生活的模式行动,必须向妻子“申报”,或编造假话。

然而,现在不受妻子的任何约束了,这种自由虽然伴有荒芜感,但毕竟是自由。

饭几乎都在外面吃,衣物的洗涤由自动洗衣店承担。性欲积蓄到极限时,就去一次土耳其浴室。开始时有些不好意思,可接受了一次洗礼之后,也就无所谓了。

这是性的自动洗衣机,只要把身体交给她,就能效率极高地漂净欲求。既没有勾引女人那样的麻烦程序,也没有事后的纠缠,并且高质量的女性云聚,能以与妻子无可比拟的技巧满足男人的欲望,使之解脱。

最初,在土耳其浴室的接待室与别的客人相遇时,感到很不自在,可最近有很多店增设了单人接待室。

由于定期去,有了熟悉的女服务员。即使不一一说明自己的嗜好,对方也能象去常去的理发店一样心领神会,技法高超地服务至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