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色旁证(第5/7页)

松冈给鱼谷使了个眼色。鱼谷点头领会了。野野宫5月24日住在奈良宾馆,这是他旁证的一个重要交点。不单纯是住宿登记,他在给工作人员留印象上,肯定也做出了特殊的努力。预料完全得到了证实。

用脚故意踩碎本来掉下来摔不坏的眼镜,野野宫的这个举动是不自然的。他以这种不自然获得了工作人员的印象。他5月24日必须住在奈良宾馆,不,而是必须做出住宿的假象。这导出了与事实恰恰相反的推测。

“野野宫是24日的什么时候到的?”

“登记卡上写的时间是下午3点零8分。”大石看着卡片夹答道。

“3点零8分!真的吗?”

因为他说是在大阪与财界人士会面后到奈良的,所以到这的时间应该比这更晚些。

“没错。请您看这。”

在大石递过来的卡片夹里,一张卡片上有野野宫成男的名字和May 24,3.08PM的字样。

“这卡片是野野宫本人填写的吗?”

“是的。”

“野野宫氏从这时起到第二天,一直在宾馆里了吗?”

“那就不知道了。那天我是白班,4点钟下的班。”

“那您只是在3点零8分野野宫到的时候见到他的啦?”

“是这样。”

说不定野野宫在3点零8分到宾馆之后,马上又避开服务员的耳目溜出来,在夜里10点前去岛根的日御崎了。

“他离开宾馆时有什么情况吗?”大石的目光又落到了登记卡上。

“是第二天上午10点10分离开的。当时的值班会计是……啊,这是坂口签的字。”

“这位坂口在吗?”

“和我是一个班儿,把她叫来吗?”

“劳驾啦。”

不久,一个老练的30岁左右的女服务员跟着大石来了。她爽快地回答了刑警提出的问题。

“啊,这位客人我记得。离开的时候是他的秘书结的帐。”

“没见到野野宫氏吗?”

“没见到。算完帐后,秘书一个人乘车走的,我以为野野宫先生先走了呢。”

“那您是怎么记得他的呢?”

“那前一天,这位客人办理住宿手续时,我也在班上,在服务台了。我看见他的眼镜落地摔坏了,所以当时我还纳闷,怎么不见那位戴眼镜的客人。”

“是这样。”

松冈点了一下头,考虑着这里边的含意。前一天到宾馆时故意弄坏眼镜,以引起服务员的注意,而第二天早晨离开时却让秘书去结帐,野野宫没露面。这可能是他没想露面,也可能是没来得及露面。

服务员只是在24日下午3点零8分,野野宫到宾馆时见到他一次。

松冈似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野野宫氏的结算单的存拫还有吗?”

“有,一般要保存一年。”

“能让我们看一下吗?”

松冈想,如果野野宫一办完住宿手续就溜出了宾馆,那么结算单上应该没有饭费。如果没在外就餐,住一宿是不可能什么也不吃的。

可是,在坂口找出的结算单的存根上,记有两个人的饭费。

“晚饭和早饭都是在房间吃的。”坂口补充说。

“就是说把饭菜叫到房间里吃的?”

可能是“叫饭菜”这句话可笑,坂口嫣然一笑,点了点头。

“那么,实际上也可能是一个人吃了两份。”

“一个人吃两份的客人有是有,不过,如果目的是为了混淆人数的话,也不大可能。因为服务员是把饭送到房间里的。”

“就是说会被服务员发现吗?”

“除非饭送到房间时另一个人在洗澡什么的。”

“可能是在洗澡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不是那方面的服务员。”坂口到底是老练,巧妙地把话岔开了。刑警解放了服务台的服务员和会计,对领班说要见负责送饭的那个服务员。

赶巧,那个服务员也在班上。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刚刚高中毕业的女服务员。她的记忆已经十分淡薄了,在松冈的耐心的诱导下,终于回想了起来。

“客人是晚上9点来钟要的饭,我用车子送去时,出来一位年轻的男客人,在门口把食物接过去了。”

“这么说您没进屋?”

“那位男客人说不用送进屋了。”

“要的是什么吃的?”

“我记得是炸牛排和色拉。”

“你去撤碗筷时,全部都吃光了吗?”

“是的。”

“早饭呢?”

“送去两份西餐,也是那人在门口接过去的。”

“当时房间里没有别人吗?”

“出来取食物的那位年轻男子挡在我面前,看不到屋里。但好象没有人。他站的位置正好是看不到屋里的地方。”

“那个男人站在面前挡住了你?”

“好象是。也可能是我多疑了。”

“两份早餐也都吃了吗?”

“是的,一点儿没剩。”

根据送饭的服务员证实,可知她也没见到野野宫的影子。一个年轻的男子汉吃两份饭倒不是什么难事,即使吃不掉,也有各种方法处理掉。

又查问了客室的服务员,得知214号房间的两张床当天夜里都用过,但是他们也没有见到过野野宫。

最后,刑警把“旁证照片”与野野宫住过的214号房间做了对照。但是照片被野野宫的上半身和电视机填满了,看不到客室内的特征。如果只凭这张照片,确实难以断定是奈良宾馆的客室还是他处。不过,电视机是一样的。

“野野宫的旁证是由两点支撑的。其一是到达奈良宾馆时的登记,对此过后再做一下登记卡片的笔迹鉴定,不过肯定是野野宫本人填写的,他确实是到奈良宾馆了,剩下的一点是旁证照片,现在很难断定是在奈良宾馆拍摄的,但肯定是在关西地区的某一地方。照片本身没有假,如果野野宫5月24日22点后的一小时不在关西地区的某一处,是绝对照不了这张像的。如果在宾馆办理完住宿手续就溜出去了,那么他的旁证可以说就只与这张照片有关了。”

在去奈良宾馆调查后返回的途中,松冈似自言自语地给今天的调查下着结论。

“松冈先生,我注意到一个有趣的事儿。”鱼谷的目光停在空中说。在那视线的延长线上是苍茫的天空和黄昏降临的奈良市街,但他的眼睛并不是在看这些。

“是什么?”松冈转眼看着鱼谷。

“野野宫为了给宾馆的服务员留下自己的印象,甚至弄碎了自己的眼镜,然而,在宾馆的客室里照旁证照片时,却只把电视机和自己的上半身摄进了镜头,完全没拍室内的特点,因为是作为依据的重要旁证照片,一般来说,应该同时把客室的特点也拍下来。如果想这样,就应该把只有奈良宾馆有的东西,如额扁、花瓶、印有房间号的电话机或其它什么物件作为证据摄入镜头。但他并没这么去做。这是不是可以说明拍摄场所不是奈良宾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