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失踪酒馆谜案(第4/6页)

“可惜有一具让人头疼的尸体啊。”

我开车回到办公室,拨了蓝思警长的号码。

“警长,有新进展吗?”

“医生,我给你打过电话。地检官对杰克·托伯的故事很不满意。他认为托伯和雷尼·布鲁起了争执,托伯给了他一枪,然后编造出一场事故,希望把枪伤混在其他创伤中,不被大家注意到。”

“托伯的妻子支持杰克的说法。”

“妻子嘛,总是这样的,不是吗?”

“你在雷尼·布鲁的房间搜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我根本没搜查,只是随便看了看。我告诉高茨基夫人,我们会来取他的东西:”

“我也看了看。布鲁在抽屉里藏了一张希特勒的画像。”

“你认为这条人命和政治有关?托伯倒是说过,他昨晚上和戴夫·福斯特就西班牙内战吵过一场。”

我也想了起来:“也许我该和福斯特聊聊。你今天还不会逮捕杰克·托伯吧?”

“这个嘛——”

“稍微拖一拖,可以吗?先让我找到苹果同酒馆。”

“医生,没有什么苹果园酒馆。这不是你那些不可能罪案,只是凶手撒谎而已。”

“也许是,也许不是。给我些时间,到明早随便你怎样都行。”

“好吧,”他不情愿地答应了,我们并肩经历过许多事情,他尊重我的意见,“但明天我就非得推进下去了。”

戴夫·福斯特在镇广场对面的加油站工作。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送走一位心满意足的客人,客人头戴一顶红色消防员头盔,这是加油站本月赠送的小礼物。戴夫是一个快活的男人,三十七八岁,我不清楚他在政治上倾向何方。

“霍桑医生!要加满油吗?”

我从别克车里钻了出来:“戴夫,请帮我加油。另外,我还有几句话想问问你。”

“尽管问。”

“你昨晚在格兰治的舞会上见到了杰克·托伯和他妻子?”

“没错。我们喝了几杯啤酒,聊了些事。”

“西班牙内战?”

笑意慢慢爬上他的脸庞。“还以为他不记得了呢。是这样的,我正在和皮奇大妈,也就是经营水果店的那位女士聊天,托伯夫妇走了过来。皮奇大妈刚好提起佛朗哥,说很高兴看到他在四月攻占了比纳罗斯。我正在发表看法,杰克估计啤酒喝得太多了,就这件事跟我吵了起来。他一喝酒就这样。我们撇下女士,离开酒桌,到外面解决争端。有几秒钟,我觉得他要跟我打架,但他还是冷静了下去。”他把加油枪的喷嘴插进油箱,扭动把手。我看着汽油咕噜咕噜流过油泵的小窗。“没多久,他就回去找女士们了,还请大家喝了一轮啤酒。”

“那是什么时候?”

“大概十点半吧。贝姬想回家,于是他们很快就离开了。”

我点点头。杰克·托伯说他们十一点刚过就离开了。“你和雷尼·布鲁熟吗?”“他有时候来加油站拔我聊天。不能说我跟他很熟。他那人有点儿怪。”

“他参加过格兰治厅的舞会吗?”

福斯特窃笑两声,别克车的油箱加满了:“从没见过雷尼和姑娘在一起:”

我付了汽油的钱,驱车赶往医院和与之相连的我的办公室。我收集了很多前一晚的情报,但仍旧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还是不知道一家酒馆如何能出现短短一段时间,继而陡然消失,毫无踪迹可循,只留下一具脑袋里有粒子弹的尸体。

走进办公室,我很惊讶地发现杰克·托伯正在等我。“杰克,你好。玛丽,有什么留言吗?”

玛丽摇摇头:“只有托伯先生。他早些时候打过电话,然后来等你到现在。”

“杰克,进我的办公室谈。贝姬没有一起来?”

“她在警长办公室,等警方发还我们的车子。我告诉她回家见。这件事情让我一整天什么也没干。”

已经快五点钟了,比我意识到的要更晚,我告诉玛丽:“你回家吧,我来锁门。”然后把视线放回杰克身上,“有什么可以帮你的?身体不舒服?”

“就是这件该死的杀人案。我知道蓝思警长不相信我,我害怕他要指控我谋杀。他跟格兰治厅的人谈过,还拜访了几个酒吧,专门问我喝了几杯啤酒后是否好战。”

“你呢?好战吗?”

“不总是那样。我打过一两场架,但从来没拔过枪。再说r,我只有猎鹿季节用的猎枪,根本没有其他枪械。”

“杰克,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我读到过医生能相当准确地判断死亡时问。也许尸检能证明布鲁在我们到达酒馆时已经死了几个钟头。”

我摇摇头:“整份尸检报告我都读过了。死亡时间估计在十一点前后,也许在你送他进医院之前半小时。”

“贝姬的证词难道不管用吗?”

“你真正需要的是那位戴尖顶帽的神秘男人。他知道的肯定比当时告诉你的更多。”我想到了一些别的,“你提到的那几场架,牵涉了雷尼·布鲁吗?”

“当然没有!我根本不认识他。”

“但你认识塞尔·霍尔登。”

“没错,我认识塞尔。怎么了?”

“他的谷仓在杀人案的同一天夜里烧毁,这未免太巧了。”

“谷仓又不是酒馆。”

“的确不是,”我赞同道,“我要离开了,要我送你回家吗?”

“不顺路吧?”

“没关系:也许路上能找到什么线索呢。”

我们沿费尔法克斯路开了上去,再次回溯托伯夫妇前一天夜里走的路线。离特克山路的路口不远处,我正准备左转的时候,一辆绿色敞篷轿车飞快驶下山坡,杰克·托伯一把抓住了我的肩头:“就是他!他就是酒馆里那个人!”

我看见了那个人的侧脸,也看见了尖头海军帽,连忙掉头赶了上去,边追边猛按喇叭。前面那辆车右转朝镇子开去,没有停下,而是加快了车速。他在路中间左扭右摆,我无法和他并排行驶,更不可能到前面截住他。他突然朝右一拐,上了南马路。我开过了头,一脚把刹车踩到底,但还是失去了宝贵的几秒钟。等我追着他开上南马路的时候,那辆车已经消失在了滚滚烟尘中。

“他就在前头,”托伯把显而易见的事实说了出来,“他知道咱们在追他!”

“这种路况,我怕是撵不上他了。我不是开赛车的。”

“让我开车,我能抓住他。”

“谢谢了。”我答道,一方面车辆倾覆的场景出现在眼前,这让我加倍小心开车。另一方面,拒绝让杰克开车使得我背上了义务,不得不更加努力追赶。我的车在沥青公路上肯定能赢,因此在乡间土路上没有理由会输。最后,我们终于赶上了那团烟云,我知道他就在前方不远处——太近了,近得让我像是径直穿过了他的车子。可是,灰尘散尽,车影杳然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