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失踪酒馆谜案(第5/6页)

“他在什么地方拐弯了。”托伯叫道。

“这段路上连个车道也没有。”

然而,我说的自然不对,我忘了一条野草丛生的小路,它通往塞尔·霍尔登业已烧毁的谷仓。我在那团灰尘烟云中经过了那地方,甚至都没有意识到。我倒退回来,发现那辆车停在灌木丛背后。“坐稳了!”我告诉托伯,加大油门驶进杂草丛生的野地。

“看见他了!”托伯伸手一指,我看见戴帽子的人已经弃车而去,逃进了一片玉米地。

我和托伯也马上跳下车,追着他跑了过去。我们知道这是解开谜案的最后一个好机会了。但时值八月,本州的这个地区里玉米长得正高,夏天的热气催促着它们的长势。戴帽子的人消失在玉米秆的迷宫之中,我们来回搜寻了二十分钟,最后不得不承认追丢了那家伙。

我小心注意他的动向,免得他兜回去开车逃跑,但他显然没有这方面的企图。深绿色的敝篷轿车有一个折叠加座,我试了试,发现没上锁;拉开来,我朝里面看,只看见一大块黑布和一块手写的告示牌,上面写着“私人聚会,非请勿入”。

“有什么吗?”杰克·托伯问。

“不多,但足够了。”

我把托伯送回他的农场,然后驶回镇了·,直接去了警长办公室。他看见我似乎挺高兴。“托伯的案子你有线索了?”

“也许,让我看看你的本县地图。”

“地图能告诉我们什么?”

“走着瞧。”我走到办公桌背后的墙边,研究着我今天驾车经过的道路。这张地图很精细,蓝思警长颇有预见性地用彩色铅笔涂出了各个农场。我拿手指点着一片片土地,努力在脑海中回想它们的样子。

“你在找什么?”他问。

“塞尔·霍尔登的谷仓今天早晨被烧了。”

“流浪汉经常在那儿睡觉。几周前我赶走了好些个。”

“塞尔的农舍和主谷仓在高速公路旁,农场一路延伸到南马路。被烧掉的是他在那里的备用谷仓。”

“所有的农场都从一条路延伸到另外一条路。明白吗?托伯的农场一直延伸到北马路。那都是他的产业,除了这-d,方绿色,那是皮奇大妈的水果店。”

“你有没有想过,水果店可能就是那个酒馆?”

“什么?医生,这太疯狂了。托伯说酒馆有霓虹灯标记,放着音乐,里面传出说话声。停车场里有六辆还是八辆车。水果店是挺大的,但还没有这么大。”

“咱们开车过去看看。你能让几个警员再开一辆车跟在后面吗?”

他对我咧嘴一笑:“扯虎皮拉大旗?”

“差不多吧。”

我把我的车留在警长办公室门外,坐进他的车子,警员跟在背后。抵达皮奇大妈的水果店时已经过了六点。箱子里的货品差不多全卖空了,她正在逐扇关闭店前的玻璃窗。“只有些李子和樱桃了,”她告诉我们,“你们怎么不早些来?”

蓝思警长走向她:“皮奇大妈,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问题?”

“关于你在这里举办的德美协会聚会。”我答道。

我还以为她会矢N否认,但她却站直了腰,面对我们,泰然自若地答道:“这难道不是一个自由的国家吗?向德国展示友好态度又不触犯任何法律。”

“那么,为啥要偷偷摸摸地聚会呢?”我很想知道实情,“为何把这地方伪装成酒馆,还放上音乐?要是在你的柜台底下找一找,多半能发现‘苹果园酒馆’的霓虹灯标志,还有播放杰克·托伯听见的音乐的留声机。也许连说话声也包括在内。几辆车子半夜三更停在水果店门外会引来怀疑,所以每逢协会聚会的晚上,水果店就摇身一变,化作假冒的路边酒馆。”

我边说边踱进殿堂,皮奇大妈想堵住我的去路:“你有搜查令吗?”

“我不需要搜查令,我又不是警察。”

她琢磨着我的话,用锐利的眼神端详我们每一个人,她注意到两名警员钻出了后面一辆车。“爱怎么搜就怎么搜吧,”她最后还是让步了,“反正啥也找不到。”

她几乎说中了。柜台背后什么也没有j只有空空如也的纸箱和板条箱。水果店屋顶很低,长约三十英尺,纵深约十英尺,很难开辟出藏匿东西的空间。不过,房间后面还有一扇门,我走向那扇门,皮奇大妈吓得惊叫起来。那扇门突然打开,早些时候追赶过的那家伙走了出来,没戴帽子,但端着手枪。这时候,我知道我们逮住他们了。

“这是我的侄子奥托,”她说,“他从纽约来看我。奥托,放下你的枪。”

他到这时才看见其他的警察。片刻之内,已经有三把枪指着他了,他决定遵从姨妈的建议。

“现在,请你说说你为啥要杀雷尼·布鲁。”警长说。

当天晚上,我们给杰克-托伯和贝姬·托伯打电话,通知他们事情进展;第二天上午,蓝思警长和我开车去他们的农场,原原本本地解释了前因后果。贝姬把咖啡和甜甜圈端上厨房桌子,我们则谈起那个失踪的酒馆。

我拿出在奥托的敞篷车里找到的手写标牌。“私人聚会。这是为了避免闲杂人等凑巧在他们集会时路过。这足够让我相信你讲述的事情经过了,还有雷尼尸体上的轮胎印。轮胎印显示出,他并非被车撞倒,而是原来就躺在地上,然后被你的车碾过。因此,我开始寻找这家幻影般的路边酒馆。霍尔登的谷仓即便没有焚毁,也不是合适的地点;那里大概的确是被流浪汉烧掉的。谷仓比两层的屋子要高得多,肯定不会被误认作你描述的那处建筑物。”

“那块黑布又是怎么回事?”托伯问。

“黑布和聚会标志都是在奥托的折叠座位里找到的,我认为他用这块黑布遮住了指向特克山路的路牌。路牌被黑布遮住,恰逢多云的夜晚,你们很容易看漏。要是酒馆位于南马路或特克山路上的话,遮蔽路牌毫无意义。假如你被引得往里开得更远的话,那么你拐弯的地方肯定不是特克山路,而是北马路。北马路上有什么?皮奇大妈的水果店,我们也都听到了,皮奇大妈支持佛朗哥,因此恐怕也支持希特勒。要是有德美协会的人卷入其中的话,她无疑会是知情者。”

“我为何没有注意到酒馆并非位于我那条路上?”

“你喝了酒,这你自己也零认了。但从另外一方面说,你的确注意到了。你说每次开过这条路,它都似乎更窄几分;而北马路的确比特克山路稍许窄些,路面也更坑洼。”

蓝思警长接过话头:“皮奇大妈和奥托还没有完全招供,但看起来是因为雷尼·布鲁表现得越来越不稳定,威胁要把他们的一些行为上报警方。前一天,他还疯狂支持希特勒,可第二天,他就不想和德美协会再有任何瓜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