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乡村信箱谜案(第3/6页)

蓝思警长向他们了解完情况,回到我身边:“医生,你看呢?”

“我不想发表看法,现在还没法说。”

“几年前有过一个案子,七月四日谋杀案,有人在爆竹里插了根雷管——”

“完全不同的两码事。那个案件的凶手就在现场附近。但亚伦·德维尔附近除了我之外却没有别人。”

警长的车子载着切斯纳特太太和德维尔家的孩子回来,打断了我们的对话。很显然,切斯纳特太太在路上已经把事情告诉了孩子。他哭着下车,紧紧抱着切斯纳特太太,切斯纳特太太则催促他穿过马路,去切斯纳特家。

“我想他今晚最好和我们待在一起,”玛莎·切斯纳特对警长解释道,“他说他在哈特福德有个婶婶,应该能联系上。”

“交给我们处理,”蓝思警长向她保证,“我想他说几旬。”

“还是稍等一段时间吧。他受了极大的惊吓。”玛莎的丈夫领着达蒙进屋,她跟着走了进去。

“咱们最好看看那幢屋子里面,”警长说,“德维尔出来拿书的时候没关门。”

我瞥了一眼约什·弗农,他站在一旁,很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了。“你愿意的话,先回家吧。我相信警长肯定愿意送我一程。”

没有警长点头,他似乎不太敢离开,不过警长马上也同意了:“我知道去哪儿找你,约什,现在你可以离开了,我明天早上顺便去趟书店。”

“谢谢,警长。”他小跑着去了他在路上停车的地方。

“医生,你有什么看法?”蓝思一边问,一边拍着他的肚皮,仿佛在衡量减肥的成果。

“说实话?”我望着约什的车开走,“我认为他哄骗我把装着炸弹的书放进了信箱,可惜我想不出他是怎么做到的。”

屋子里一派单身汉住处的模样。咖啡桌上有一瓶波旁威土忌和一个半满的杯子。壁架上摆着三柄猎枪。石砌壁炉两旁各有几个书架,书都快满了出来。威士忌酒杯旁放着一副近视镜。书架积尘,窗户蒙灰。后院的草坪最近割过,但这只表明德维尔有个肯修剪草坪的好儿子。我的双眼扫视书架:有小说和诗集,也有关于建筑、狩猎、枪械和爆炸物的书籍。

“德维尔靠什么过日子?”我问。

“建筑工程,但最近不干了。他和撞死妻子的卡车公司达成了赔偿协议,靠那笔钱过口子。”

我能看见拉结·德维尔的存在证据,微笑的母亲、父亲和儿子的照片仍搁在壁炉架卜,《小妇人》之类的书籍仍有容身之处。我拿下《小妇人》,发现扉页上写着她出嫁前的名字:拉结·马奇。难怪她被奥尔科特的这本书吸引,她和书里那家人有着相同的姓氏。

厨房里的情况显示出他正在准备晚餐,楼上的床没有铺。地下室和大多数农舍一样,都是泥土地面,架子上搁着几罐桃子和番茄,无疑还是拉结在世时留下的。亚伦的工作台放在地下室一角,摆着可供自制打猎弹药的工具。蓝思警长用手指摸了摸装火药的容器:“所有东西都积了灰尘,他有很长时间没下来过了。”

“两年,”我推测道,伸手把钉在桌子上方墙上的打猎执照指给他看,“最后一份是三六年签发的,也就是他妻子丧生那年。看起来他从此失去了打猎的兴趣。”楼梯底下有一堆旧报纸,日期仅仅是几个月之前,大概是他或儿子放在这儿的。台阶背后有个老鼠夹,饵料已经发霉,弹簧没有撑开。过去两年内,没有谁,也包括老鼠在内,曾经在地下室待过比较长的时间。

我们回到室外,警员正在清理爆炸的最后一点痕迹。“等孩子回来的时候,希望这JL能LL较像样。”警长说。

“书和包装纸呢?”我问。

“全都烧掉了,只找到几块碳化的残片,送去实验室检查了。”

我弯下腰,捡起一片烧过的报纸。“……斯福获提名,赢得掌声……”剩下的字句没有了,和亚伦·德维尔一起被炸上了天。

“医生,送你回家之前,我想请你跟我去看看,能否让达蒙和我们谈一谈:”

“没问题。”

穿过马路,来到切斯纳特家门前时,天色都变暗了。

应门的是玛莎·切斯纳特,她回头看了一眼,说道:“请进,他现在好多了。”

达蒙长着沙色头发,对于他的年龄来说,有些瘦,也有些矮。他双眼哭得通红,面对我们的时候,嘴唇不停颤抖;这都是很正常的表现。蓝思警长说了几旬宽慰他的话,然后问道:“达蒙,你最后一次见到父亲是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我在正常时间出门上学,差不多八点三十分。三点半左右回到家,收拾好音乐课的材料后,爸爸送我去上钢琴课。他应该在六点半来接我,可一直没来。切斯纳特太太——”

“我们知道,孩子,没关系,不用说了。”

我在孩子身旁坐下:“达蒙,你认识我,对吧?我是霍桑医生。我知道有些问题回答起来会很艰难,但我们只是想弄明白你父亲到底遭遇了什么。”他在两年内先后失去了母亲和父亲,我从他的眼神中读到了绝望的恳求:他需要帮助。

“他是被人杀害的吗?”达蒙问。

“我们认为如此。你下午回家的时候,屋里还有别人吗?有谁会来翻弄你们家的藏书吗?”

“没有。妈妈还活着的时候,都不准我碰家里的藏书;到现在,谁要是敢乱动那些书,爸爸还是会很生气的。”

“你们家最近有过访客吗?”

他别开了视线:“我在家的时候没有。”

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我决定此刻不再追问下去。“邮件呢?”我换了个话题,“你父亲每天都把邮件取回家吗?”

“我想是的。回家路上我经常打开信箱看一眼,但信箱总是空的。”

“就算小旗没有抬起你也照看不误?”

“是啊。”达蒙答道,耸耸肩头。

我抬头看着玛莎·切斯纳特:“你能照顾他一个晚上吗?”

“那还用说。”玛莎的蓝眼睛闪着泪光,“我们本来就这么打算的。”

“我明天上午再来。”我允诺道。

和蓝思警长一起回镇的路上,我思考着这个信箱谜题:“明天我要找肯尼·迪金斯谈谈。”

“邮递员?”

“是啊,那本书里有颗炸弹,要么是弗农想办法掉换了包裹,要么是在信箱里做了手脚。”

“你告诉过我,从头到尾你都盯着信箱。”

“的确。就此刻而言,我不晓得哪种解释的可能性更大些。”

第二天上午,我出镇来到切斯纳特家,又和达蒙谈了一次。他的精神状态不错,玛莎说达蒙的婶婶和叔父今天下午晚些时候到。他们会在葬礼期间留住镇上,然后把达蒙带回哈特福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