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未发现的门(第2/5页)

“也许更有智慧、更开化吧,”我微笑着答道,“要是她们逗留的时间足够久,等长大些,说不定会成为你的顾客呢。”

他思考着这一点:“好吧,周四来参加会议,说服其他人吧。”

我立刻同意下来:“好的,也许还会带上西缅修女。”

镇议会的夏季会议从来没多少人参加,这次也不例外。

蓝思警长在场,坐在后排。他如果没有急事要办,总会拐进来旁听会议。我正和梅薇丝·贝克尔(两位女性镇议会成员中的一位)寒暄时,斯托克斯宣布会议开始,飞快地通过了议程中几项惯例性的决议。接下来,他提起了圣乔治修女会的请求,修女会希望能接纳十五名十多岁的少女和女童入住,这些女孩都是从伦敦和其他英国城市疏散出来的。有人说起土地用途的问题,询问那是否是一所学校。我举起手,宣布修女会的会长西缅修女在场,她想就此发表自己的见解。尽管修女从会议开始就穿着那身白袍坐在我旁边,但斯托克斯镇长看起来却像是吃了一惊。

“哎呀,西缅修女!真高兴您能亲自来!我对贵会知之甚少。你们是天主教修女吗?”

“英国圣公会,”她坐在座位上答道,“路加修女去世后,修女会一共有八个人。我们都是英国人,因此觉得与那些孩子有特别的血缘关系。尽管她们很可能都已经是英国圣公会的成员了,但我们并不打算劝服任何人接受我们的信仰。当然了,我们会在基础学科方面对她们给予辅导,但绝非正式的学校教育。”

“可是,西缅修女,空间——”

“空间足够容纳她们起居。假如您有所疑虑的话,我想邀请您和镇议会的其他成员参观一趟我们的场地。”

构成镇议会的六位男士和两位女士一阵交头接耳,我看得出来,梅薇丝·贝克尔,议会中唯一的教师,格外支持这群修女的想法。最后的决定是这样的:斯托克斯镇长明天先去修女会做个初期探访,回来向镇议会报告,然后再作出最终决断。我对双方都颇为熟稔,贝克尔夫人建议由我陪同斯托克斯和西缅修女参加明天的探访。

当时看来,这只是个无伤大雅的请求。

星期五的早晨阳光灿烂,温暖宜人,是一个完美的新英格兰地区夏末日子。出诊比预料中耗费了更多时间,赶到镇界路上的修道会时,已经十点过了几分,我迟到了,道格·斯托克斯已经抵达。开上环形煤渣车道,我看见他的车停在前门附近,车后盖上斑斑点点地落了些翅果,那是落白头顶上一株高大枫树的螺旋翼种子。我把车停在他的车正背后,望修女出来迎接我。这是一位瘦高个的女士,年龄较长,在修女会的楼梯上摔过一次,因此走起路来有些瘸。“霍桑医生,来得正好,”她愉快地说,“西缅修女和其他人刚开始领着斯托克斯镇长参观。他们在庭院里,但门上了锁,咱们只能穿过屋子进去了。”

我跟着穿过光线昏暗的走廊,走下狭窄而缺少照明的台阶,从后门出了屋子。在阳光灿烂的后院里,周围是那堵高墙,我看见几位修女包罔着斯托克斯镇长,他那顶熟悉的草帽高过了修女们的头顶,清晰可见。他肯定看见了我,因为我看见他的蓝色套装闪了一下,他把一只手举过头,招呼我到墙边去,加入他们的行列。我走得很慢,免得跛足的望修女跟不上;到了庭院里比较崎岖的地方,我抓住她的手,帮她引路。

“在春天应该碾平地面的,”我好心建议,“这地面太难走了。”

“噢,我们都习惯了。”

走近其他几名修女,我忽然意识到道格·斯托克斯已经不在她们之中了。“镇长呢?”我问西缅修女。

“他走了。”西缅修女只说了这几个字,其他人纷纷点头以示赞成。

“走了?几秒钟前我还看见他和你们在一起!他能走到哪儿去?这块地方有围墙啊!”

替所有人回答的是年轻的节修女:“那无迹可循连着天堂的小巷尽头,一块石头,一片叶子,一扇未发现的门。”

斯托克斯镇长出事了,但我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事,也不清楚手段和动机。

一小时后,蓝思警长和警员搜遍了修道会的全部地方,他把最初结果告诉了我:“找到道格的宽边草帽了,想看一眼吗?”

草帽的确在那里没错,但却在高墙的另外一边,倒放在高秆草之间。毫无疑问,那就是镇长的帽子。帽带上用烫金的字印着姓名缩写:D.S.,也就是道格·斯托克斯。“看起来他像是翻墙而过,”警长评论道,“又或者穿墙而出。”

那附近找不到关于他的其他痕迹,周围的草也没有被踩踏过。“我不会考虑穿墙而出的可能性,”我答道,“翻墙而过恐怕也不可能。就算修女们好心托他一把,他的手指大概也抓不住墙顶。那上头有铁丝网,另外,帽子附近的草地也没有一具躯体落地时留下的痕迹。要记住,我看见他对我挥手。我朝他走了过去,他没有离开过修女围成的圈子。”

“他是真的离开了呀,医生,”蓝思警长坚持道,“假如采信你的叙述。”

“你可以相信,每个字都千真万确。”

警长叹了口气:“那几位修女在哪儿?”

“在小礼拜堂祈祷。”

“咱们去会会她们。”

我们心目中的“七美德”在小礼拜堂里坐成两排,小礼拜堂是修女们搬进来后在正屋旁加盖的建筑。前方是为到访教士准备的圣坛,此刻由西缅修女占据.她正带着其他修女祈祷。警长来到小礼拜堂前方,说:“姐妹们,出了件不寻常的事情。医生说他看见斯托克斯镇长和你们一起站在修道会的庭院里,然后就凭空消失了。我的手下在围墙的另一边找到了他的草帽,但他既不可能翻墙而出,也不可能穿墙而过。他的车还停在门外,但他本人却失踪了。所有这些事情,我必须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西缅修女垂着头,像是还在祈祷,坐在前排的爱修女作出了回应。她皱纹丛生的脸挤在白色头巾里,显得有些痛苦,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她的过敏症会不会和过紧的袍服有关系呢?

“和我们在一起的不是镇长,”她说,“而只是他的灵魂。霍桑医生见到的不过是一个业已离去的人的影子罢了。”

这下轮到我说话了:“你难道想说镇长死了?我不相信鬼魂,更不相信鬼魂能开着车到这儿来。”

西缅修女抬起了头:“等机会来到,斯托克斯镇长本人将现身说法。”

蓝思警长伸手按住我的肩膀:“别说了,医生,我们在这儿什么也问不出来,还是再去看看那堵同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