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安娜贝尔的方舟谜案(第3/6页)

她领着我走进后面的房间,雷·帕金斯正忙得不可开交。这里没有猴子,却有一只体形庞大的长臂猿猴,身高超过四英尺,疯狂地左冲右突,安娜贝尔那位助手拼命想锁上笼子。“这是什么?”

我大惊失色道。

安娜贝尔郁闷地摇摇头,更让她烦心的是雷作为兽医助手的笨手笨脚,而不是那动物的挣扎。“让我来。”她对帕金斯说,拿起扫帚戳进笼子,赶远猿猴,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把锁扣钩进u形金属钉中。她把挂锁挂在u形金属钉上,但没有扣牢。做完这些,她才回答我刚才的问题:“猩猩,叫佩德罗。”

“谁养这东西当宠物?”

“一位退休的海员,住在辛恩隅,叫维斯帕。这是他在苏门答腊买回来的,可怜的家伙挨了蜂蜇。我正在尽量治疗它。”

“你不把它锁起来?”

“它反正也出不来。要是上了锁,万一失火的话,消防员该怎么救它呢?前门和窗户都很容易砸开。再说了,我很愿意医治比猫狗更大的动物。附近的乡亲们对我还不放心,还不肯把公牛、母牛和马匹交给我呢。”

我离开那只大猿猴,走到检验台前。猫的尸体躺在那里,身上盖着一块白布,我小心翼翼地揭开那块布。安娜贝尔走到我旁边,推开猫颈的毛发,让我看喉头那道细细的红线:“它是被绳索或铁丝勒死的。”

我拿起猫的一只爪子:“这儿有干涸的血迹,它的一只爪子撕裂了。凶手的身上肯定有猫挠的抓伤。”

“谁会伤害这么一只无力反抗的猫咪呢?”安娜贝尔很想知道。

“更让我困惑的是杀死它的手法。前门没有被撬过的痕迹。”

我扫视了一遍诊疗室,见到冰箱和窄床,窄床位于单扇小窗底下,窗外是后院。我走到后门前,后门里衬着一道厚实的网眼内门。

“除了前门,这是唯一的出入口吗?”

“是的,这里供货物出入。你也看见喽,门从里面上了扣锁,我还叫人安装了这道网眼内门,在夏天方便空气流通,同时不用担心动物逃跑。内门也有一道扣锁。要是实在热得受不住了,我还可以打开这扇门。”

“窗户呢?”

“只有两扇,前后各一,插销都从室内插紧了。”

我们回到前面的房间,猩猩使劲敲打笼子的栏杆,我觉得这家伙够健康的。雷·帕金斯正收拾房间,为就诊的动物准备食物。他从冰箱里拿出一夸脱牛奶,倒进四个小碟,这是给剩下的四只猫的,他又取出一袋猫粮。

我对安娜贝尔笑道:“你不会睡着了以后梦游回来吧?”

“不可能。另外,钥匙从没离开过钥匙环,想取下来可不容易。”她拿出钥匙环给我看。

“会不会被人偷走了一段时间,复制了以后再还回来?”

她摇摇头。雷做完了事情,过来加入我们的谈话:“还在研究那只猫是怎么被杀的?”

“有想法吗?”我问他。

“问住我了。夜里没有人进来过,这一点我敢肯定。”

“你们是一起离开的吗?”

“通常如此,”安娜贝尔替他答道,“除非我留下来照看动物。”

“经常有这种事情?”

“开业六周,只有一次。诊疗室里的那张小床就是为此准备的,以防哪天我必须在诊所过夜。”

“但昨天夜里不在,对吧?”

“我晚上来过一趟,给动物喂食和喂药。‘安息曰’当时还挺好。我认为它无疑是今天凌晨遇害的。早上八点我发现它的时候,尸体还有些热气。”

我扭头问她的助手:“雷,你呢?当时你也在吗?”

他点点头:“我比她早到一两分钟,和平时一样等在车里。”

“但你没有看见任何不寻常的情况?”

“没有。”一夸脱容量的瓶子里只剩下一点牛奶,他拿起来喝掉,在墙边的水槽里洗干净瓶子,然后打开送奶盒,把它和其他空瓶放在一起。做完这些,他问安娜贝尔:“要我去葬了那只猫吗?”

我看得出,安娜贝尔并不愿意作出这个令她厌恶不已的决定。“唉,好吧。”她看着我说,“这是我开业来遇到的第一起死亡。不是我的错,但我觉得我有责任。”

“让我想想看,”我告诉她,“勒杀猫咪有些偏离我的正轨,但这怎么看都像是一起密室谜案。”

我想给朵拉·弗拉吉尔打电话,但决定还是先去一趟警长办公室,问问最近本地区有否发生过其他神秘闯入事件。与平时一样,蓝思警长的欢迎不可谓不热烈。他是我在北山镇交情最深的老朋友,但他在闯入案件方面没能帮上忙。“除了有几家人丢了鸡以外,最近相当太平。你莫非知道什么我没听说的事情?”

我大致讲了讲安娜贝尔的方舟的杀猫事件,蓝思警长嘲笑了我两句:“死了一只猫,你居然这么上心,真是够难得的。毫无疑问,咱们的新兽医是位漂亮女士。”

“她请我查查看,警长,我就查查看喽。有人勒死了那只猫,我很想知道原因,还有手段。”

“就你告诉我的这些情况来看,我比较怀疑她的那位助手。

他的嫌疑看起来最大。”

“那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他们进房间时,那只猫也许没死,只是在睡觉。克里斯蒂医生检查其他患病动物的时候,他趁机打开笼子,勒死了那只猫。”

“笼子面对房门,距离不足六英尺,是她进屋后首先看见的东西。”

“唉,医生,我跟你相处了十八年,学到了一个道理:事情并不总是和看上去一个样子。”

“我和安娜贝尔·克里斯蒂星期六见面时,她也这么说来着。我离开警长的办公室,驱车来到朵拉·弗拉吉尔的住处。这是一幢漂亮的维多利亚式住宅,是北山镇历史最悠久的建筑之一,侧面的庭院里有巨大的石砌花园,整个夏天都不断有各种小花绽放。花园和草坪都修剪得很齐整。弗拉吉尔夫人和妹妹一样是寡妇,六十岁刚出头,身材矮胖,头发正在变白,生性愉快。她戴着厚如瓶底的眼镜,花了几秒钟才认出我来。我表明来意,说我正在调查她那只猫的死亡,她吃了一惊,领着我走进客厅。“我知道你在解决不寻常的谋杀案方面很有一手,霍桑医生,但我那只可怜的猫眯似乎并不够格。”

“它死得可相当蹊跷,弗拉吉尔夫人。为何会有人想杀死它,你猜得到任何原因吗?”

“当然想不到了!它从没侵扰过另外哪个生灵。”她想了想,又修正道,“偶尔遇见的一两只鸟儿除外。”

“你认识一位名叫雷·帕金斯的年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