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安娜贝尔的方舟谜案(第4/6页)

她皱起眉头,努力回忆:“好像不认识。”

“他就是克里斯蒂医生在方舟的那名助手。”

“啊!我送‘安息日’去看病的时候遇到过他,但我没记住他的名字。这小伙子看起来人不错。”

“你收到过任何形式的威胁吗?发生过任何异常的事情吗?”

“当然没有了。”她像是想补充两句什么,但转念一想又没说出口,追问之下,她还是告诉了我,“上周我丢了一颗很值钱的钻石,是我最好的一枚戒指上的。固定钻石的两个尖头不知怎么被掰弯了。我在屋里找了一遍,但就是找不到。”

“有没有可能是遭贼了?”

她对这个念头不屑一顾:“贼肯定会偷走整个戒指,对吧?”

我环顾四周,客厅打扫得一尘不染:“弗拉吉尔夫人,你这儿有清洁女工帮忙吗?外面呢?有园丁吗?”

“我的侄子负责照看花园和草坪。清洁女工每两周上门一次,可她上周没有来过。没有发生过劫案,我只希望能找到那颗钻石。那是我过世的丈夫给我的周年礼物。”

“上过保险吗?”

“那是自然,要是找不到的话,我就通知保险公司。”

“‘安息日’是何时病倒的?”

“星期五,第二天我送它去了方舟。”

“克里斯蒂医生给它看过病吗?”

“我相信‘安息日’是方舟的头号病患。方舟刚开业的时候,我的暹罗猫恰好得了猫肠炎。”

“谢谢你,弗拉吉尔夫人,你可帮了大忙了,”我对她说,“我会尽量找到那个该为‘安息日’的死亡负责的家伙。”

“太好了,医生,那会让我心里好受许多的。”

接下来,我走乡间小道去了辛恩隅。十五分钟过后,车爬到神圣山的坡顶,我望见了栖息在一英里外崎岖山谷中的村落。按照我的猜想,在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寻找一位名叫维斯帕的海员不会很难,事实也正是如此。加油站的服务员给我指路,沿着马路过几个路口就是他届住的小房子,服务员还提醒我要当心猿猴。

那房子的庭院里站着一位六十来岁的男人,头戴海军军官的尖顶帽,饱经沧桑的面容一看就知道这正是我要找的人。“维斯帕先生?”我拉开门闩,走进庭院。

“我认识你?”

“我是医生,来找你是为了你那只猩猩。”

“怎么?它死了?佩德罗死了?”他看起来就快哭了。

“哦,不,不是这样的。我今天凑巧去过安娜贝尔的方舟,看见了它。安娜贝尔正在医治它,不过它看起来相当健康。”

老海员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感谢上帝!它陪了我二十年,在陆地上和海上都是。没了它,我可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我分辨出一丝像是意大利人的口音。他的名字在意大利语中就是黄蜂的意思。“从前的海员为啥要到内陆定居?”我好奇地问他。

“还不是为了佩德罗!我想在海边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科德角就不错,可那儿的人不许我把佩德罗当宠物养在家里。他们说它该-去动物同!我只好离开那儿,找一个允许我养它的村子定居。”

“你把它关在笼子里吗?”

“晚上当然是的。否则它会在树枝上荡来荡去。”

“能让我看看它的笼子吗?”

维斯帕的疑心越来越重:“你问这些干什么?难道又要逼我搬家?”

“不,我保证绝不是这样。我在调查兽医院发生的一桩事故。”

“佩德罗?”

“不是佩德罗,是一只猫。”

他领着我走进这幢小木屋。屋里的装饰非常简单,一面墙上挂了张巨大的渔网,桌上摆着船用六分仪。墙上只挂了一幅画,那是温斯洛·荷马的油画:夕阳中,一艘船扬帆远航。“晚上我把佩德罗留在这儿。”他领着我走进后面的一间卧室。

笼子比安娜贝尔的方舟的那个笼子略小些,也没那么结实,但显然足够管用。透过后窗,我能看见一个围着篱笆的后院和几棵可供攀缘的树木。佩德罗的这个退休住所似乎颇为不错。“它和邻居家的宠物有过冲突吗?”

“没有,绝对没错。它个头虽大,但性情温驯。”维斯帕说着露出了笑容,我希望安娜贝尔·克里斯蒂能尽快让他和猩猩团聚。

不过,我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先处理。

回到办公室已经快六点钟了,玛丽正在收拾锁门。“还以为你回家了呢。”她说。

“我开车跑了趟辛恩隅。有电话吗?”

“克里斯蒂医生又打来一次。她说没什么紧要的。”

“我问问她吧。我还要给蓝思警长打个电话。你回家去吧。”

我联系上了警长,他被我的请求弄得困惑不已:“你要干什么,医生?跟一只猿猴过夜?”

“警长。我想这是破案的唯一方法。”

“什么案子?除了一只死猫,你还有啥?这都不是一项重罪。你难道要我因为虐待动物逮捕什么人吗?该死,法官多半会罚他一百块钱了事。”

“就当帮我一个忙。今天晚上我需要你跟我一起。”

他长长地吐了口气:“医生,你一定是发疯了。但如果你坚持的话,那我就陪你吧。”

接下来,我打电话给安娜贝尔·克里斯蒂:“今天夜里我希望你留在诊所后面的房间里,看着那只猩猩。”

“它不在这儿了,山姆,所以先前我才打电话给你的。我治好了蜂蜇。我正要给维斯帕打电话,叫他把佩德罗领回去。”

“能把佩德罗再留一夜吗?”

“很重要?”

“我想是的。我马上就过来。咱们不妨先吃些东西,然后你把我跟佩德罗锁在一起过夜。”

“不会留你一个人的,”她说,“就按你说的办,我也留下。”

“其实并没有这个必要。”

“你看,山姆,这是我的诊所。我刚在北山镇开业不久,这是一笔需要保护的投资。我不能承担再失去一只动物的代价了。”

“不会的,我半小时后到。”

等我到达宠物诊所时,天都黑了,她在前门外等我。我们开车去了附近的路边酒馆,这里的食物不贵,味道不错。吃饭时,她蜕她从没来过这个地方:“你得多带我看看北山镇的风光。”

“乐意奉陪。今天收治了新的病号吗?”

她耸耸肩,答道:“一条狗,生了虱子。我还在等让我给牛看病的电话。”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会有的,迟早的事。”

“至少到现在我手上还没有冤魂啊,”笑容陡然消失,她一定想起了“安息日”,“真抱歉,我乱说话了。”

“你不用为它的死亡负责,我打算证明这件事情。雷把它葬在后院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