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两块胎记问题(第2/6页)

她端详着我,蓝色眼波流转。“没想到你是那种会把工作和娱乐混在一起的人。”

“可能只是工作,没有娱乐,”我告诉她,“我想检查可能导致食物中毒的病源。”

马格诺利亚餐厅位于北山镇刚出城不远处,继续向前走可以到达西恩角。餐厅看上去更像是乡村公路边的一家夜店,禁酒令废除后,这样的小店在路边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尽管它们具备一点点娱乐功能,但还远远不够资格被人们称为夜总会。我们七点刚过不久便到了餐厅,停车场的车位大概半满。蓝思警长的车也在其中,我记得周二晚上他常常带妻子薇拉外出就餐。

我们走进餐厅,经过他们的桌边时,我停下来和他们打招呼。“还喜欢这份工作吗,玛丽?”警长咧嘴而笑,“还是你已经开始讨厌这个家伙了?”

“我喜欢这份工作,”她很肯定地说道,“我觉得北山镇今后的发展肯定要比春野市强多了。”

薇拉停下搅动沙拉的动作,说道:“我记得你从没带爱玻来吃过晚餐,山姆。”

“今天是为工作而来。”我回答,不过我不打算告诉她我们此行的目的,这会破坏她们的食欲。

“这女人也太直接了。”我们入座后,玛丽评价道。

“薇拉人其实很不错,”我说,“她以前是北山镇的邮局经理,不过现在退休了。”

我们的晚餐吃到一半的时候,娱乐节目开始了。一个激情四溢的男歌手走上台,身后跟着一个活泼的年轻喜剧演员,演员从一个行李箱里取出一个表演口技的大头假人。节目单上,他的名字是拉里·罗和露西,也就是说那假人是个女的。他用来模仿露西说话的假嗓子不仅滑稽而且逼真。不过这个假人的某一处特点却让我耿耿于怀。我们的餐桌离那个局促、突出地面的舞台很近,所以可以看到假人右耳下方的少量小红点。不管那是什么材料——很有可能是颜料或者口红——那个假人都让我想起某个认识的人。我觉得那应该是某个医院里的人。

这个发现有点蠢,所以我没告诉玛丽。我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调查马格诺利亚餐厅的有毒食物上,这是我此行的最大目的。玛丽点了鱼,我点了牛排。两道菜的味道都乏善可陈,但也看不出有什么食物受到污染的痕迹。如果斯特里特是因为在这里吃坏了东西,那应该属于小概率事件。

“看那个喜剧演员。”玛丽一边吃甜点,一边指着吧台旁边的拉里·罗。她是个外向的姑娘,这点和爱玻很像。喜剧演员从我们桌边经过时,她说:“罗先生,我们很喜欢你的表演。”

“谢谢。”他三十岁左右,从事这行的时间应该不长。来自人们的鼓励对他来说很重要,所以他才时不时地停下来,和顾客们聊天。“你们常来这里吗?”

“我是第一次来,”玛丽说,“不过我来北山镇也没多长时间。”

“这地方看上去是个不错的乡镇。”他冲我们一笑。他有黑色的卷发,脖子上的蝴蝶领结在他的小脸衬托下,看上去分外地大。“我在这里待了快一个月了,很快就得滚蛋了,除非他们和我续约。我的经纪人在和纽约的一家广播电台讨论合作事宜。想不到吧,口技也可以在广播里表演。不过他说一个叫埃德加·勃尔根的家伙已经在电台里表演过几次了,积聚了一些人气。”

“你的口技假人有点意思,”我说道,“是你自己做的吗?”

“我设计的。具体雕刻制作的是我的一个朋友。我最擅长模仿女声了,所以我决定回纽约搏一次。”

“你住在镇上吗?”

“我和歌手住一起。小乡镇唯一让我头疼的东西和大城市一样——我讨厌老鼠。北山镇有很多老鼠吗?”

“我没怎么见过,”我话锋一转,“露西脖子上的那块颜料是怎么回事?”

罗哈哈大笑:“一块胎记。说来话长,不好意思,我们能否改天再聊?我得为十点钟的第二场演出做准备了。”

警长和薇拉吃完晚餐,离席时和我们挥手道别。在我等着检察即将被端上来的菜时,经理走到麦克风旁,宣布拉里·罗和露西的第二场演出因故取消。

“又有什么麻烦了?”玛丽问道。

我站起身。“我最好去看看。”我把餐费放在桌上,和她约好在车上碰头。

要到达小储藏室,我不得不穿过厨房。这个储藏室被扩建至原来的两倍大小,作为表演者的更衣场所。拉里·罗坐在一个打开的行李箱旁边,他的棕发假人露西就装在里头。

“发生什么事了?”我问道,“为什么不能继续演出了?”

“我一回来就发现箱子里的露西成了这副模样。我要打电话给警察。到底是谁会对一个假人下毒手呢?”

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把榔头。有人用它从一侧敲碎了露西的木头脑袋。

第二天早上,我进门时,玛丽已经在办公桌旁工作。“恩德维斯医生想让您尽快去一下,他有事找您。”她告诉我。

“他快把我当成医院的员工了。”我叹息道。

“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有什么进一步的看法?”

“不知道。大概是观众里有人被某个笑话惹恼了,但我觉得昨晚的演出没有过火之处。你永远都想不到人们的怒火从何而来。”

玛丽瞟了一眼我的日程表,“您和弗雷德里克斯太太有约,今天早上您要登门看望她的儿子。”

我点点头:“应该是水痘,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见过恩德维斯之后立即开车过去。”

我在院长办公室见到了心急如焚的恩德维斯。“

你听说了昨晚的事吗,山姆?”

“应该还没有。”

“我们不想声张。昨晚十点钟左右,有人潜入休·斯特里特的房间,想要杀他。”

“有这种事?”

恩德维斯医生点点头,“我也不相信。当时他正在睡觉。有人用枕头蒙在他脸上,想闷死他。”

我找了张椅子坐下,“你最好从头说起。”

“斯特里特一到晚上就特别不安分。昨晚是凯瑟琳·罗杰斯值班,她征得哈耶特医生同意后,给病人服用了少量的安眠药粉。药效很快就发作了,她回到护士站。这一切发生在九点左右。凯瑟琳称接下来的一小时,她一直忙着照顾其他病人,安排他们就寝,施行药物治疗,诸如此类的工作。”

“值班护士应该还有安娜·菲兹杰拉德吧?昨天交接班的时候,我看到她俩在一起。”

“安娜来了又走了。一名坐轮椅的病人需要照x光,但是没有足够人手送他去放射科。”

“继续说。”我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