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干草堆里的神秘尸首(第3/5页)

“没有。”

“刚刚,博内特不知从哪里给我打来电话。听起来,他好像碰到麻烦了。”

“我去看看他。等下打给你,大夫。”

我坐在床边,等着警长回电话,想象着警长在谷仓里可能看到的恐怖画面。五分钟后,电话打回来了。他说:“博内特不在谷仓里。萨拉说他也不在楼上卧室。大夫,你认为他出事了?”

“我也不知道。我最好开车来一趟。你快去问问佩里,他可能看到了什么。”

“你认为是罗森回来了?”

“他就没离开过。我回家路上,看到他的车停在一英里外。”

“你该通知我们一声。”

“警长,我本来以为有你在,他不敢轻举妄动。我马上赶来。”

暴雨并没有下起来,这时雨已经停了,夜空中升起了一轮圆月,朦胧的月光洒在地面上。我喜欢在这样的夜晚开车。道路空荡荡的,视野也不错。接近福特车停放处时,我特意留神看了看,却什么也没看到。如果它还在,肯定也停到树林更深处去了。黑夜之中看不清楚。转过一个弯之后,博内特的农场出现在眼前。

我本以为蓝思警长会出来接我。结果他仍守在后门廊的岗位上,一心一意等着黑熊。哈尔·佩里和他在一起。是萨拉穿着睡衣来给我开的门。

“找到菲利克斯了吗,萨拉?”我问。

“没。我很担心,山姆大夫。”

“我们会找到他的。”我向她保证道,心里却没底。

我走出后门,去和蓝思警长及哈尔·佩里聊聊。

“自从他进了谷仓后,哈尔什么也没看到。”蓝思警长对我说,“我的估计是,他听到什么动静,追着熊进了树林。”

“或者去追杰克·罗森了。”我说。

佩里摇摇头:“他不会一个人去。”

“告诉我,我离开之后发生的一切。”

蓝思警长耸耸肩:“没什么好说的,大夫。博内特盖好那边的干草堆之后——”

“当时我还在,我看到了。”

“下雨前,他在田里转了转,走向佩里的房子,冲他喊了几句。”

“他说什么?”我追问道。

“他让我注意,拿上猎枪守好位置。天黑了,我们得准备应付熊的突袭。我告诉他,一切准备就绪。”

“他进屋没?”

“没有,他站在五十英尺外,冲我喊话。我也没出去,就告诉他已经准备好了。然后就开始下雨了。他转身朝谷仓走去。”

萨拉在门口听我们说话。我转过头,问她说:“他没回主屋吧,萨拉?”

她回答前,犹豫了一下:“没有。晚餐后我就没见过他。”

“维切尔斯待了多久?”

“你离开之后,他就待了几分钟。”

“菲利克斯进了谷仓后,你们就没人见过他?”

“没有。”佩里肯定地说。

“这么说,杰克·罗森,或者别的什么人,完全有机会趁他不备摸进谷仓。”

“你忘了电话的事。”蓝思警长说。

佩里突然打断了我们。他指着月光下的田野说:“我看见有什么东西在动。可能是菲利克斯!”

我瞪大眼睛,看到有个黑影在树林边微微晃动着。“那边有东西。”我压低声音附和道。

过了一分钟,蓝思警长低声道:“依我看,那是黑熊!”

那畜生从田野的另一边直冲过来,走起来摇摇摆摆,一看就知道是黑熊。远远看去,就是个黑影从树林里慢慢挪了出来,但毫无疑问,那肯定是头熊。“它直冲着猪栏去了,”佩里说,“我尝试绕到它后面去。等它进了猪栏,警长,你先开枪。如果没打中,我再趁它逃回树林前伏击它。”

黑熊一直来到离谷仓约一百英尺处。突然,它毫无预兆地改变方向,奔向干草堆。“它这是要去哪儿?”警长不知所以。

“在干草堆边嗅来闻去。”我说,“你能开枪打中它吗?”

“我得再靠近点。”他离开门廊,小心翼翼地慢慢朝前挪动。

我生怕黑熊察觉他的举动,还好,那畜生注意力全在干草堆上,用爪子挠起帆布盖来。蓝思警长走到离熊五十英尺左右的地方,终于惊动了那畜生。警长马上单膝跪下,飞快地瞄准、开了一枪。紧跟着,哈尔从果园方向也开了一枪。黑熊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吼叫,东张西望。蓝思警长趁机又开了一枪。黑熊终于转过身,朝树林处逃去。跑了不到二十英尺,它就轰然倒地,一动不动了。

“好枪法。”我们围拢在黑熊尸体旁,佩里对警长说。

“你也不赖。最好冲它脑袋再来一枪,以防万一。”

佩里依言而行。之后,我们凑得更近。好家伙,那畜生肯定有两三百磅重,躺在地上,死透了。“警长,可以拍你的竞选照片了。”我说。

萨拉·博内特远远地跑过来。“找到菲利克斯没有?”她问。

“还没有。”蓝思警长说,“如果天亮后他还不出现,我们就组织人去树林里找。”

不过,我有个主意。“萨拉,你先回房去。”我温和地对她说,“熊的死相不好看,别吓着你。”

她不怎么情愿地离开了。两个男人转过身看着我。“你有什么主意?”佩里问我。

“我想看看那个干草堆,看看黑熊为什么要挠帆布盖。”

月光下,我们三人静静解开固定帆布的绳索。乍一看,里面只有干草,再无其他。不过,我还是坚持把帆布拉开一边。警长和佩里用枪托轻轻地拨动干草,终于,在草堆顶部,发现了尸体。

死者是菲利克斯·博内特。从胸前的伤口来看,致命伤是干草叉造成的。

发现尸体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不过,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最难的是把消息通知萨拉。她的悲伤和眼泪看起来真心实意。不过,经过下午目击的场面,我不知道自己能信多少。

“我得问你几个问题。”我说,“你跟我说,也许比跟警长说容易点。”

“你认为我跟谋杀有关?”

“不,没有直接关系。”

她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鲍勃!你是说,凶手是鲍勃?”

“我没这么说。不过,也许我们该打电话通知他。我认为他最好来一趟。”

蓝思警长进来时,她正在给鲍勃打电话。“怎么回事?”

“我认为,鲍勃·维切尔斯最好来一趟。”

“维切尔斯医生?他来干吗?熊都死硬了。”

“他下午来过。我认为,他是嫌犯之一。”

蓝思警长摇摇头:“知道吗?大夫,这又是一起你所谓的不可能犯罪。”

“怎么说?”

“我们都看到菲利克斯用帆布把干草堆盖起来。而现在,他死在了草堆里。不过,该死,大夫,你离开之后,我一直坐在后门廊上,留神着黑熊——甚至天还没黑尽我就在这儿了。见鬼,如果凶手想把尸体藏进草堆顶部,他总得解开帆布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