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干草堆里的神秘尸首(第4/5页)

“这个,你上厕所总离开过吧?”

“我没上过厕所!”

“要不就是去厨房倒咖啡?”

“也没去过!”

“要不然,就是你睡着了几分钟。”

“我一直精神抖擞!”他恼火地说,“听着,你也注意到了,我们三个人想揭开帆布盖都大费了一番周折。凶手必须解下来,再盖回去。”

“还有其他可能性。”我指出,“干草堆背面,从后门廊上根本看不到。虽然今晚月色明亮,但毕竟是夜晚。凶手可以拖着博内特的尸体,穿过田野,从干草堆背面,把尸体塞到帆布盖下。”

“你心里清楚,这不可能,大夫。菲利克斯的尸体在草堆顶部。而且,田里因为下雨,还有些潮湿。虽然脚印看不清楚,但如果凶手拖着尸体,哪怕能避开我和哈尔的眼睛,在地上也会留下痕迹。而且,你别忘了,哈尔从另外一头监视着草堆呢,有人从背后靠近干草堆,他一定看得到。”

“如果凶手就是哈尔呢?”我问警长,“你调查过他没?”

萨拉·博内特打完了电话,替警长回答了:“菲利克斯总想帮助那些不幸的人。后面那栋小房子,他总是留给那些想重新开始的刑满释放人员。杰克·罗森的事进行得不顺利,但我鼓励他再试试。哈尔和我们一起生活了九年,从来没闹出过麻烦。”

“他为什么坐牢?”

“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不是罗森那种杀人犯。好像是盗窃之类的。”

“他住的房子里有电话吗?”

“没有。他需要时,总是到主屋来打电话。”

“你问电话的事干吗?”警长问。

“还记得我告诉过你的事吗?菲利克斯死前,不知从何处给我打了个电话。这么看来,电话很可能是从主屋打来的。”

“我就在后门廊上,要是他进来,我肯定看得到。”

“不一定。他可以绕到房子前面,从前门进来。”

“如果他要求救,我就在后门廊上,他干吗费这么大麻烦给你打电话?我端着猎枪呢,还保护不了他?”

“我也不知道,”我说,“听着,我有个主意。他要打电话,肯定要摇动手柄。我打算做个试验,看打电话的声音能不能传到后门廊,或者二楼卧室里。你和萨拉可以回昨晚待的地方去吗?”

我试着摇了三次电话手柄,后门外和二楼卧室都听不到。也就是说,死者有可能瞒过他们,从主屋打电话给我。不过,这并不能证明事实就是如此。

跟着,我打电话给医院,让他们派车来拉走尸体。我想赶紧尸检,确定死亡时间。打完电话,我走出门去,问哈尔·佩里几句话。“你犯过法,对吧。”我说。

“没错。我在以前工作的地方偷了些钱,坐了几年牢。菲利克斯对我太好了。他关心我,希望我重新开始。”

我正想问点别的,突然,谷仓里传来一阵喧哗。“快来!”我领头跑了起来。听得出来,那不是野兽的叫声,而是有人撞到耙子和干草叉发出的惨叫。

“我有枪!”我从谷仓里吼道,“举起手,走出来!”

沉默了一阵,一个人影走了出来。原来是杰克·罗森,穿着和昨晚一样。看清我们之后,他放下手,说:“完全不用开枪。我掉进了最古老的陷阱!”

“你回来干什么,罗森!”

他斜眼看了看我:“你是那个大夫,不是吗?这个,我回来,是想跟博内特算点老账。”

“看来你的复仇计划进行得顺利嘛。我们在草堆里找到了他的尸体。”

“什么?真不敢相信。”

“是真的,”我肯定地说,“你就是头号嫌疑犯。”

“我可不想杀他,就想狠狠揍他几拳,谁让他搞砸我的假释。想想看,如果我真想杀他,怎么会大张旗鼓地宣扬?”

“有道理。但也许你就那么笨。”我转身对佩里说,“把他带回主屋再说。”

一行人刚走到房屋一侧的门廊,一辆汽车驶到门口。来人是鲍勃·维切尔斯。他没驾下午的马车,而是开着他的帕卡德[5]轿车。

“怎么回事?”他问,“萨拉说有人杀了菲利克斯。”他看了看罗森,认出他来,“是他干的吗?”

“还不知道。”我说,“最大的问题是,凶手的手法是什么。”

“萨拉说凶器是干草叉。”

我飞快地回想了一遍,有没有跟萨拉提过凶器的事。没错,我提过。“对,”我说,“不过,尸体藏在盖着帆布的干草堆里。我们搞不清楚,凶手是怎么办到的。”

进屋后,维切尔斯试图安慰萨拉。我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但过了一会儿,萨拉走进食品储藏室。她没把门关严,我从门缝里看到,她从架子上拿起个东西,扔进垃圾筐。等她出来后,我不动声色地溜进储藏室,从垃圾筐里捡起她扔掉的小包,偷偷放进口袋。

我回客厅时,医院的救护车刚到。蓝思警长边带人去抬尸体,边对我说:“等天一亮,我们就打算四下搜查,拍拍照片。现在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

“我不能留太久。天亮后佩里可以处理黑熊的尸体。”他皱皱眉,看着我说,“你怎么看,大夫?尸体是怎么跑进草堆里去的?”

“你知道我一贯的手法,警长。”我模仿畅销侦探小说里神探的模样说,“开动脑筋,好好思考。”

蓝思警长怏怏不乐地说:“能说得具体一点吗?”

我微笑着说:“夜里黑熊的怪异举动。”

“啊?”

“还有杰克·罗森先生茂密的胡须。”

“见鬼,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好好想想吧,警长。”说着,我走向车边。

菲利克斯·博内特的尸体被送到了医院。其实,根本用不着进一步尸检,但我还是想检查检查,证实一个猜想。他穿着白天穿的衣裳,帽子不见了。死后,他整个人看起来小了一圈。验尸时,尸体已经冰凉了,死后僵直和尸斑也已出现。正如我所料。

这时候,我已经确信自己洞悉了真相。我必须告诉蓝思警长。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我往监狱打去电话。还好,蓝思警长已经回去了。“你好,大夫。我还是弄不明白你给的线索。”

“我可以过来一趟,详细解释给你听,警长。反正今晚我们睡不了多久了。”

“这个,大夫,不用麻烦你了。你瞧,不需要你的提示,我已经破了案。”

“什么?”

“你离开后不久,我就逮捕了嫌犯。他全招了。”

“该死!”我说,“我马上过来。”

警长坐在办公室中间,容光焕发:“大夫,我总算破了次案。”

“快跟我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