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景在望(第4/4页)

她的鞋走在地上发出的咔嗒声,窗玻璃给人的错觉,毫无用处的光滑的门把手,这些让她比她愿意承认的更加沮丧。

然而她没有放弃。她按照刚才的顺序又试了一遍那两扇门,这一次她用尽全力转动把手,同时大声喊道:“有人吗?”声音一开始听上去微不足道,傻里傻气,接着就变得愤愤不平,但并没有变得更有希望。

她挤到桌子后面,几乎不抱希望地砰砰敲那扇门。那扇门甚至没有把手,只有一个钥匙孔。

没有办法,只能离开这里,回家。

她想,这里的一切看上去都那么令人愉快,精美讲究,却并不假装要为公众服务。当然喽,他们把住客,或者说病人,或者随便被称作什么的人早早地推上床,每个地方都是同样老掉牙的套路,无论环境多么迷人。

她一边还在想着这一点,一边推了一下入口的门。门太重了。她又推了一下。

又推一下。门纹丝不动。

她能看见外面放在露天的一盆盆花。从路上开过的一辆车。柔和的傍晚的光线。

她得停下来想一想。

这里没有开灯。很快就会暗下来。尽管外面还有一线阳光,屋里似乎已经在变暗了。没有人会来,他们都已经完成了工作,至少是在楼房这一部分的工作。现在他们安顿在哪里,就会一直待在哪里。

她张开嘴大声叫喊,却似乎发不出声音。她浑身发抖,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让呼吸进入肺里。仿佛喉咙里有一张吸墨纸。窒息。她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不同的事,不仅如此,她还必须相信不同的东西。冷静。冷静。呼吸。呼吸。

她不清楚慌乱持续了很长的时间还是很短的时间。她的心在咚咚地跳,但她差不多安全了。

这里有一个女人叫桑迪。她别的胸针上写着这个名字,而且南希认识她。

“拿你怎么办好呢?”桑迪说,“我们只不过想让你穿上睡袍。你却吵吵闹闹,像一只害怕被做成晚餐的小鸡。

“你一定是做梦了,”她说,“梦见了什么?”

“没什么,”南希说,“过去我丈夫还活着而我还开车的时候。”

“你有辆很棒的车吗?”

“沃尔沃。”

“瞧,你脑子真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