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与迈尔斯再次相约(第4/6页)

“噢,”丹对我遗憾地笑笑,“可是为什么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周六晚上会很忙呢?”他叹气道。“我太傻了。我应该早点儿约你的。这么说……你在跟谁交往吗,菲比?”

“哦……我……丹,”我说,“你又来了。”

“噢,对不起,”他耸耸肩,“我好像忍不住。不过你接到11日的邀请函了吗?我把它寄到你店里了。”

“嗯,我昨天收到了。”

“嗯,你说会来的,我等着你啊。”

我看了看丹:“是的,我一定会来。”

今天上午我发现自己无法集中精力工作,因为我不停地想着迈尔斯,想着我多么盼望在剧院看见他。我们要看哈利·格兰维尔–巴克(Harley Granville-Barker)的《荒原》。空闲时我在网上读了几条关于它的评论,这让我记起了几个情节——我几年前看过了——也让我可以用几条尖锐的评论让迈尔斯大吃一惊。但是接下来店里开始忙了,周六都是这样子的。我卖掉了贝尔夫人的Guy Laroche丝绸外套——看着它卖出去我几乎有些伤心,还有一件边上嵌着金色珠绣的Zandra Rhodes(桑德拉·罗德斯)杏黄色丝绸外套。然后又有人要试那件黄色舞裙,这是一周之内第三次有人试穿了。那个女人走进更衣室时,我紧张地看了一眼她的身形,意识到这条裙子可能很适合她。我拉上帘子,暗暗祈祷她不会喜欢。我听到薄纱的摩擦声和拉链被拉上的声音,接着是一声咕哝。

“我喜欢这条裙子!”我听到她大喊。她拉开帘子,盯着镜中的自己,不停变换着姿势。“太美了,”她踮起脚尖说,“我特别喜欢它蓬蓬的,闪着光。”她朝我笑着,“我买了!”

想象着凯蒂失望的表情,我心里咯噔一下。我记得她给裙子拍了照片,也记得她穿着这条裙子是多么可爱——比这个女人美丽十倍,这个女人太老了,肩膀和胳膊上全是肉,穿这条裙子不够苗条。

她转身向她的朋友:“苏,你不觉得这裙子很美吗?”

苏比她高点,也瘦些,正咬着下唇,轻轻咂着嘴:“哦……说实话,吉尔,亲爱的,我不觉得。你的肤色太白了,不太适合这条裙子,而且胸部太紧——看——这让你背上的肉都凸出来了,这里——”她把她的朋友转过身来。吉尔现在看到挺直的后背上有半尺厚的肉像块面团一样堆在那里。

苏把她的头歪向一侧:“你知道那种布丁——塞满冰沙的冻柠檬,冰沙有点儿挤出来的那种……”

“嗯?”吉尔说。

“你就有点儿像那种布丁。”

我屏住呼吸,看着吉尔如何反应。她看着自己的影子,慢慢点点头:“你说得对,苏。比喻很残忍——不过很对。”

“最好的朋友是做什么用的?”苏亲切地说。她有些愧疚地对我笑笑:“抱歉——让你失去一桩买卖。”

“没事的,”我高兴地说,“得完全合身才好,不是吗?不管怎样,我很快就会进几条新的舞裙,可能会有适合你的——下周就到货了。”

“我们会来看看的。”

这两个人一走,我立刻把这件黄裙子放到“已预订”的架子上,写上了“凯蒂”——我的神经已经受不了再有人试穿了。然后我取下一件20世纪50年代中期的Lanvin Castillo(朗万)树莓粉色晚礼服裙,把它挂到黄裙子原来的位置上。

我在五点半准时关了店门,在急着去伊斯灵顿见迈尔斯之前匆匆回家洗了个澡,换了衣服。我几乎跑着去到艾尔美达街时,看到他站在剧院门口,四处找我。他看到我就挥了挥手。

“很抱歉我迟到啦。”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铃声响了。“这是提前5分钟闹铃吗?”

“是提前一分钟,”他吻了吻我,“我还担心你不来了呢。”

我挽着他的胳膊。“我当然要来。”我们进去时,我发现了迈尔斯微微有些紧张,想着是不是我们之间14岁的差距使他这样的,还是不管他喜欢的人年龄多大他都会有些不安全感。

“是一部好戏。”一个小时左右之后,剧院里亮起灯中场休息时他说道。我们站了起来。迈尔斯说:“我看过了——几年前看的,在国家大剧院。我想是在1991年。”

“是在1991年,因为我也看过——和同学一起看的。”我想起当时艾玛回来看下半场演出时一身杜松子酒的气味。

迈尔斯笑了:“这么说你那时和罗克珊差不多大;那时我31岁——还是个年轻人。如果那时遇见你,我也会爱上你的。”

我笑了。我们来到大厅,又来到酒吧,大家都在这里。

“我要喝点儿东西,”我说,“你想喝什么?”

“一杯罗讷河葡萄酒,如果他们有的话。”

我看了看酒水单:“有。我想来杯桑塞尔葡萄酒。”我站在酒吧里,迈尔斯在我身后等着。“菲比……”几秒钟后我听到他轻声说。我转过身来。他突然不安起来,脸也红了。“我在外面等你。”他小声说。

“好。”我有些不解地答道。

“你没事吧?”几分钟后我看见他站在入口处时问他。我把酒杯递给他:“我还担心你不舒服呢。”

他摇摇头:“我很好。不过……你在等着拿酒的时候我看到几个不想见到的人。”

“真的吗?”我的好奇心被激起来了。“谁啊?”迈尔斯小心翼翼地点头示意,大厅另一头有一个40岁左右、穿着松绿色裙子、金发碧眼的女人和一个淡黄色头发、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他们是谁?”我轻声问他。

迈尔斯双唇紧闭。“威克利夫夫妇。他们的女儿在罗克珊原来的学校读书,”他叹了口气,“我们关系……不是很好。”

“我明白了。”我说,想起来迈尔斯说过在圣玛丽学校时有些“误会”。不管这误会是什么,此刻他仍然为此感到不安。听到下半场的铃声,我们回到观众席上。

演出之后我们在等着过马路去剧院对面的餐厅时,我看到威克利夫太太斜眼看了迈尔斯一眼,然后轻轻扯了一下她丈夫的衣袖。开始吃晚餐时,我问迈尔斯威克利夫夫妇做了什么事让他如此生气。

“他们对罗克珊很不好。实际上,事情很……难堪。”他举起水杯时,手在发颤。

“为什么?”我问道。迈尔斯有些犹豫。“这两个孩子合不来吗?”

“噢,她们很合得来。”迈尔斯放下杯子。“事实上罗克珊和克莱拉是最好的朋友。然后夏天到来时……有些争执。克莱拉丢了点儿东西,”迈尔斯解释道,“一个……金手镯。克莱拉说是罗克珊拿的。”迈尔斯又闭紧双唇,嘴边的肌肉扭曲着。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