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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对地板说了声“打开桌子”,地板的一部分随之升起,变为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桌子的顶部化作了一块像是白色麻布的东西。艾尔把盛着小吃的盆子端了上去,然后问马特:“葡萄酒还是咖啡?”

“咖啡吧,”马特想看看两千年后的咖啡有没有变得好喝一点,“该付你多少?”

艾尔老练地看了眼桌子说:“大概29券。可我们现在还是生意伙伴,你别操心了,生意做完我会算的。”

他在一个玻璃瓶里加水,瓶子“嘶嘶”作响,房间里随即弥漫起了新泡的咖啡的香味。

“这些旧钱币我也帮你卖卖看吧。不能卖太多,要是给人知道你有几袋子,价钱就会一落千丈,”他给马特和自己都倒了咖啡,“我们最好在天黑前把那台时间机锁好,不然明天就没有钱币可以交易了。”

马特心想,现在还不必告诉他金库不是时间机。“门可能关不上,”他说,“就算关得上,之后也可能打不开。”他呷着热咖啡,味道真好。“别人会到你的后院偷东西?”

“偷?”艾尔对马特投来神秘的目光,“东西没锁好就不能算偷。”

这时,艾米和玛莎回来了。玛莎穿了件浅蓝色的直筒连衣裙,纤腰上系着条金链,裙摆垂到小腿肚中间,但裙边的叉一直开到膝盖上面很高。她以僵硬的姿势走着,想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性感,但效果并不理想。

“她不该遮得那么多,”艾米说,“长得漂亮就该让大伙看看,可她连我都不让看。”

“我们……我们都不穿这么少的。”玛莎说。

“那是过去,”艾米说,“现在不同了,你得穿得舒服点儿。”

“我还是先习惯这个再说吧。”玛莎哀求道。

“想听安慰话吗?”马特说,“你看起来很漂亮。”

“哎呀!教授!”玛莎低头盯着地板,脸上却露出了微笑,房里弥漫起一阵尴尬的寂静。玛莎狐疑地看着盘子里的奶酪,从上面掰下一小块,嚼了几口,然后做了个鬼脸,又放了回去。“怕是坏了。”她说。

艾尔盯着她放回去的那块大声嚷嚷:“那可是稀有的意大利供佐洛拉!”

“哦,味道和名字一样糟。”

“是供佐洛拉?!”马特眼珠一转,抓起了奶酪,另一只手拿起一块苹果,然后各咬了一口。玛莎直勾勾地盯着他。

“时间机不锁的话,会有人走进去把它开到未来吗?”艾尔问。

“不,不可能,只有我能开。”的确只有他开过。

艾尔说:“那样的话,钱和其他可能有价值的东西就暂时搬到我的储藏室吧。你们要是想继续前进,我就能收很大一笔储藏费了——假设这些硬币的确有点价值的话。”他靠到椅背上,注视着空中的数字从BC35700涨到了BC35937。“你的包里只藏了一瓶酒还有什么别的古代藏品吗?”

“没了,剩下的都是用来做时间旅行的东西——辅助时间机运行用的——”比如一把枪和一本色情笔记本。“——科学家或许会对面包和奶酪感兴趣,化学结构可能和你们现在的不一样。”

“我想现在已经没有那种科学家了,但我可以试试,趁东西还新鲜。”

“没有‘那种科学家?’”马特问,“那现在都有哪种科学家?”

“呃,拿我来说,我就是个食品科学家,懂几千种食谱。艾米有购物科学的博士学位。”

“艾尔对购物也很在行,”艾米谦虚地说,“尽管他没学位。”

“物理学、化学、生物、天文,这些学科呢?”

“哦,这些都还在呢,都能查到,但做研究的肯定都是机器。人的思考速度跟不上,也不可能全记住。”艾尔说。

马特哑口无言,他用求助的眼神望着玛莎。玛莎紧锁着眉头望着艾米和艾尔,表情相当困惑:“机器怎么能思考呢?”

“它们都思考了几千年了。”艾米说。

艾尔接着说:“在你出生前的两个世纪,机器智能就改变了世界,后来宗教狂人占领了你的那部分世界,把大部分能思考的机器都毁掉了,只留下了他们需要的,比如能把我们拦在他们领空之外的杀人卫星。”

“亲爱的,那些不是什么复仇天使,”艾米递给她一些奶酪和几片苹果,“只是机器罢了,跟带你来这儿的机器是一样的。”

玛莎呆呆地望着眼前的食物:“我能找个地方和教授单独谈谈吗?我们能回金库……时间机里去吗?”

“当然,”艾尔说,“拍卖还要差不多半小时才会结束。”

两人出了门,玛莎抓起马特的手,一声不响地拖着他往金库走。一进金库,玛莎就一屁股坐在钱袋堆上,两眼盯着马特。

“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我像是在一个疯狂的梦里,是噩梦,可就是醒不过来。你得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好吧。是这样的,我的时间机带着我们到达了2094年后的未来——”

“在那之前呢?你是在逃避基督吧。”

“逃了,也没逃。我那会儿需要钱来做旅行……”

“钱你拿到了啊。”

“可我没想要抢银行,”——实际上是把银行整个给偷了——“我当时只想卖掉些旧钱,换个千把块,然后带上钱和时间机去基督现身的地方,然后再用时间机把自己和那屋里的所有机器都运到未来。”

“我没想绑架你,我很抱歉。我害你回不去了,真糟糕。”

玛莎摇头说:“我们俩对回报的想法不一样。我认为上帝回报好的事情,惩罚不好的,他将我们置于必须做出选择的境地。”

马特耸耸肩。

“你是想用你的机器带走基督?你说那是基督的幻象?”

“说得没错,我也想在还能逃跑的时候离开剑桥。”

她咬着下嘴唇沉吟了片刻:“因此,那个警察开枪时,或许是上帝或机缘将我推到你和他之间的吧?”

“呃……这个说来有点尴尬。”玛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我去厕所尿尿时,那警察也在,他看到了我没受过割礼,割礼你知道吧?”

玛莎闭上眼打了个冷颤:“就是把你那东西割掉一块。”

“呃,我出身的那个教会是有这个要求的,可我爸妈决定不让他们割。”

“是吗?”她微笑道,“我也是。我小时候,母亲也不让他们给我行割礼。”

“连女人都要行割礼?”

“除非母亲反对。但反对的话,母亲就得付一笔罚金并苦修一年。”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嗯……那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做呢?”

“那是古时候留下来的习俗,那会儿的男人们不常洗澡,所以割礼还有点道理,但对女人和小女孩的效果则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