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在失败时要自尊,要不屈不挠;在胜利时要谦和。(第3/8页)

思考不过两分钟,我就说服自己说,反正这也是我一直都想做的事情。我记得父亲曾经说过,窍门就是,如果游累了,就转过身来,在湖面上漂一会儿。不要慌张,也不要想太多,就一直游就好了——小心地游。

我穿着衣服和鞋子走进湖里,我知道别人要是看见我肯定会觉得非常奇怪。这里是克罗斯湖的公共区域,到处都是贴着警示标志的浮标,警告人们50码远处有堤坝。但是没有人会注意。

游了大概1/4英里时,我停下来看了一下自己的进程。这已经是我游过的最长距离了,但还是看不见我们的小茅屋。我错了吗,是不是应该掉头回去?

不要慌张,也不要想太多,就一直游就好了。

游到一半的时候,我已经气喘吁吁了,我又一次开始怀疑这个决定的正确性。周围没有什么景致能转移我的注意力,所有的时间都只能用在焦虑上。我想象着自己游到对岸,走上岸那一瞬间的成就感,以此来鼓励自己。真希望到时候我母亲和弟弟能站在对岸看着我上岸。

我仰面朝天,休息了一会儿,让自己沉浸在胜利的场景之中。我就这样漂在湖面上,耳朵浸在水里,突然之间传来的一种声音打破了我的美梦:没错,是附近船只的马达声。

我马上想到了我们家那个20岁的邻居,约翰。几年之前,约翰被一条船轧过,结果脑部损伤,一辈子都只能口齿不清,走路一瘸一拐。

这条船似乎正径直朝我这个方向开来。于是我开始疯狂地用四肢击打水面,希望船上的人能看见我。如果我的信号不管用,我决定随时准备潜水,尽量向深处游去。结果,那条船从我身边100码的地方开过去了,开船的人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但我突然之间特别想赶快从湖里跳出去。与此同时,我们家小茅屋那里有人看到了我。“你们看到了吗,有个白痴正在湖中央游泳!”当家里人在路上没有找到我的时候,他们知道那个白痴肯定就是我了。他们开船出来接应我,但是我拒绝上船。我一开始选择游回去而不是徒步5英里走回去,可能确实是出于懒惰。但是既然我已经游了这么远,我就不会半路上船。

当我游到岸边,想要站起来的时候,我的腿就像橡胶一样,几乎不能走路了。我感到很自豪,但是从当时拍下的视频来看,我虽然胜利了,可看起来有点胆怯的样子,好像是准备要被父亲责骂一顿似的。然而,父亲笑着迎接了我,有力地握了握我的手,表扬了我一句:“真有勇气!”

母亲后来告诉我说,她也很骄傲,但是更多的是因为我冒了这么大的风险而后怕。“你是故意要跟我赌气,是不是?”

当然,我的确是想抗议自己受到的不公平待遇,但是我在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尽管说了别人都不信,但是我游到湖对岸的这个决定只不过就是一个非常实际而且意外获得了成功的决定。

* * *

小时候是关于副驾驶座位的无聊争夺,成年之后变成了关于领导方式的幼稚争论。那一年我30岁,担任密苏里伦纳德伍德堡宪兵连182名战士的指挥官。

我们营部(上级单位)的高级将官都知道,我们的最高级军士克罗斯比少校并不喜欢我。他曾公开指责我过多干涉战士的后勤与训练问题,他认为我的领导方式是对所有军士的人格侮辱。当我的军士长指出他的这番言论并不正确的时候,克罗斯比更是恼羞成怒。

夏季来临之前,营部举办了一次“趣味活动”,其间设置了各种体育竞赛活动,最有难度的就是“角力赛”——用软木棍代替长枪长矛的竞技赛。

“角力赛”的规则提前一天被清晰地公布在小黑板上。规则很简单:战士对抗战士,军士对抗军士,将官对抗将官。营部希望通过这样的规则来确保比赛等级有序,合乎规范。

因此,当克罗斯比无视规则,在所有战士面前向一个高级将官发出挑战时,大家都惊呆了。而这个高级将官就是我。

我身高5.11英尺,体重162磅,而人高马大的克罗斯比有6.4英尺高,220磅重。很显然,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我希望有人能站出来说这不符合比赛规则。可是,有哪个战士不想看到两个上级将领互殴呢?克罗斯比提出挑战之后,现场一片沉寂,我别无选择,只能接受挑战。

穿防护服的同时,我努力回忆之前接受的训练,我鼓励自己说,“角力赛”考验的是技巧和技术,而不是蛮力。我的操练中士名叫莱尼·帕斌,他个头不高,但体格健壮,有点秃顶,操着一口浓重的新英格兰口音,喜欢煽风点火。他小心翼翼地给我加油鼓劲儿,就像是我的场边教练一样。尽管他嘴里说出来的都是鼓励我的话,但是他的眼神里明明就写着:别丢了性命就好。

当我们俩走进临时搭建的比赛场地时,明显的身材对比更增加了这场比赛的戏剧效果。场边给我加油鼓劲的声音听起来也是心灰意冷的。来围观的战士也越来越多。

克罗斯比少校也算是个有职业素养的人,但是当我们双方摆开阵势的时候,我看见他脸上只写了一句话:我要把你扁成肉酱,你这个家伙。

接下来几分钟发生的事情太混乱,我都无法用言语来描述。但是我记得比赛结果:我这个弱者获得了胜利以及战士们雷鸣般的掌声。我接连三次精准的扣杀在不到10分钟里就定了输赢,结束了这场比赛,而他一分也没有拿到。

我承认我很想吹嘘一番,但是我选择了更谦虚的方式。克罗斯比很大度地说了一句“很精彩,长官,很棒”,我也很善意地做出了回应。我仿佛又回到了和比利·比恩打架的那个时候,同样,我仅仅是希望克罗斯比从此以后能放过我。

* * *

在大多数情况下,运气的好坏与个人努力是有很大关系的,但是有时候也会走霉运。一个38岁的健康男人,每天锻炼,注意饮食,从不抽烟,很少喝酒,怎么就会患上癌症呢?这不公平。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不是走运的话,我18岁那年可能就已经死掉了。

那是高中毕业后的夏天。我父亲开着一辆轻运货车驶进车道,车上装满了从工地上捡回的宽4英寸厚2英尺的木材。父亲每年夏天都会把工地上废弃的木材拉回家,然后劈成大小相似的柴火堆在地下室里,以备过冬。之后父亲就去祖父家帮忙修缮屋顶,把劈柴的活儿留给了我。

我布置好延长电线,然后就拿起圆形电锯开始干活儿了。这是一把大功率、需要两手操作的电锯,为了切割起来更锋利,安装了一块宽大的硬质合金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