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班里警官的追踪(第2/3页)

正当他往回走时,已有两项消息等在那里了。

第一,他在码头派往北边的便衣纳德斯顿有电报回来:追踪那一行人直到里曼道北端,线索消失了。

另一则电报来自一个警察局:下午一点二十五分左右,发现那一行人由大东街转到卡登路。

“看来他们是在朝着西北方向走了。”警官打开该地区的放大过的地图,一边思索着一边喃喃地说,“这条便是里曼道,离圣凯萨琳码头大概有半英里。不过,另一条道路在哪里呢?”他核对着电报继续察看,“卡登路,一定就在这一带。对,就在这里。由同一条路延伸出来的,只是有些偏西。离码头约一英里半。既然如此,他们必定沿着大道去的。嘿,这伙人到底要到哪里去?”警官沉思了半晌,突然又说,“算了!只好等到明天再说了!”在下令调回两名便衣警察之后,他回家去了。

一天的工作并未就此结束。当他吃过晚饭,正要点燃心爱的黑色雪茄时,又被警察厅召了回去。

等候他的人是布洛顿和留着一撮胡子的高大的霍克。班里拉了两把椅子过来:“请坐!”他话一说完,布洛顿向他介绍了霍克。

“请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直接来见你,让你大吃一惊吧,班里先生?”布洛顿说,“与你分手后,我怕上司还有事要交代就回了总公司。这时,我这位朋友正好回来了。他原想求见艾华利董事,但董事已回家了。他便将冒险的经过告诉我了。我想艾华利先生知道了也会带他来这里,所以,我最明智的就是直接领他来。”

“很好,布洛顿先生。霍克先生,请你说明一下事情的经过。”

霍克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说:“警官,这简直是一个大傻瓜的故事!今天下午我上大当,不止一次,是两次。布洛顿和那位自称是菲力克斯的男子离开后,我留守在桶子旁。为了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和怀疑,我拿了一些铁箍假装在修理。不到一小时,菲力克斯一人回来了。

“‘你是霍克先生吗?’他问道。我回答说:‘是的。’他又说:‘艾华利先生给了一封信。请你马上拆阅,好吗?’那是一封有着总公司的信头和艾华利先生签名的信。内容是他已和布洛顿先生交谈过了,关于桶子的事情不必多心了。直接交付给菲力克斯先生就可以了。他还强调,将货顺利送到货主手中是公司的责任。所以,我得陪同菲力克斯先生将货送达。事成之后,再向董事回话。

“‘好的。’看完信后,我召集几位工人合力将桶子吊到菲力克斯先生早就准备好了的马车上。马车另有两名男子随行。一个是身体健壮的红发男人,一个是马车夫。他个子较矮,肤色发黑。马车驶出码头之后向右转,上了里曼道,接着就朝我不熟悉的街道驶去。

“走了差不多一英里,那个红发男子有意小酌一番,但菲力克斯以办完事再喝为由拒绝了。但很快菲力克斯改变主意了,我们得以在一家酒吧前停下来。当菲力克斯问那个名叫华迪的矮个车夫,就地停车是否合适时,他立刻说:‘不行!’这时,菲力克斯提议我们三人进去,他在原地看守马车。然后,菲力克斯再出来换他去喝。这样,我们三人就先进了酒吧,要了四瓶酒并结了账。菲力克斯喝完酒就说出去替换车夫,要我们等着华迪。他刚走,那个红发男子就立刻对我倾身低语:‘嘿,老兄,那个奇怪的桶子,对我们老板究竟有什么用?我以五比一跟你打赌,他一定有不良企图!’‘是吗?’我说,‘这种事我不太清楚!’但实际上,我心里想的跟他一样。但是,艾华利先生绝不会给他一封信,把有问题的事说成没问题的。

“‘喂,如何?’红发男子又说,‘如果我们运气不错,或许能够赚它个两三镑。’

“‘为什么?’我问。

“‘这有什么好问的?’他说,‘关于那个桶子,要是老板真有不良企图,被人察觉总归不是好事!所以,只要我们表明,我们愿意为他保守秘密,他就得花钱笼络啊!就是这么简单!’

“当时,我想,莫非这人也知道桶子里藏有死尸?要是没错,我倒是想查个究竟。但转眼之间,我又想,是不是这家伙与菲力克斯串通好了,要探我的虚实,看我是否知道个中内幕。因此,我决定先装糊涂,再伺机而动。

“于是,我跟他说:‘要不让华迪也加入?’

“那个红发男子立刻说:‘不行!这种事不好让太多人知道!’

“我们又交谈了一会儿,这才发觉华迪的酒仍原封不动地放在那里。他为什么还不进来?这实在让人费思量!

“‘啤酒放着不喝会越来越苦。’我说,‘那家伙既然要喝,为什么还不进来?’

“红发男子听我这么一说,站了起来:‘搞什么鬼?我出去看看!’

“我不明就里,随着红发男子走出酒馆。载货马车已经不知去向了。我的眼睛找遍了整条马路,除了不见了马车之外,菲力克斯和马车夫也是踪影全无。

“‘他妈的!我们被放鸽子了!’红发男子粗野地骂着,‘我们赶快追!你走这边,我朝那边。转个弯应该就能看见了!’

“这时,我知道上当了。心里还怕这三个是一伙的,他们想灭迹又怕我起疑,索性以喝酒为由将我甩掉。至于那个红发男子的鬼话,也只是想在他们离开之前留住我而使出的计谋罢了。因此,我想,既然跑了两个了,我得留下这一个!

“于是我回答他说:‘那不行,兄弟!我们还是一起行动吧!’说着,我抓住那个红发男子的手臂,催他上路。当我们赶到街角时,还是不见马车。我们是被彻底甩开了!

“那个家伙一再破口大骂,甚至当街大叫:‘还没付我工钱呢!

“我试着打听他的来历,还有是谁雇的他,他却滴水不漏。然而,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我知道他迟早要回去,这样我就可以查出他的地址和职业,再接着将菲力克斯的底细查出来。他二番五次地想摆脱我,却因多次失败而气急败坏。

“我们穿越大街小巷,持续了近三个小时。将近五点的时候,我们又喝了几杯啤酒。后来,我们离开酒吧,站在十字路口不知往哪走。那个家伙突然摇摇摆摆地朝我身上撞来,我则差点将一个老太太撞倒。我赶忙去扶老太太——我不得不这么做——等我再回头的时候,这家伙早跑了个没踪影。我立刻穿过马路,去到另一条街去找。又转回酒馆,那家伙已是遍寻不着了。我为自己的窝囊懊恼不已。后来,我决定还是先回总公司报告艾华利先生。所以,我回到了芬嘉齐大道。接着,布洛顿先生就带我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