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皮革人谜案(第5/6页)

“所以你看到皮革人了吗?”蓝思警长催问道。

“没有,山姆医生是独自一人。我没有看见其他人。”

这件事情太神奇了,我只是摇了摇头,毫无表情地咯咯一笑——它有悖逻辑定律。“告诉我,你认识赛斯·霍林斯,那个铁路道口保安吗?他就在乡境线这边工作。”

“可能见过他,但我敢肯定从来没跟他说过话。问这个干什么?”

“那么,邻县一对叫彭罗伊的夫妇呢?他们给需要过夜的客人提供住宿。”

“从未听说过。你问这些问题干吗?”

“我们在试着找出看到过医生和那个皮革人在一起的目击证人,”警长告诉她,“那个男人可能对发生在你家门口的交通事故负有责任。”

“我从来没看到过任何皮革人。医生是独自一人。”

“谢谢你,怀克里夫小姐。”警长说。我们走回车子。

我坐进前座,说:“她在说谎。”

“没错,彭罗伊夫妇和老赛斯也一样。可是为什么,大夫?这些人互相根本不认识。”

“我不知道,”我坦言,“我只知道他们在撒谎。”

“你觉得,皮革人会不会给他们催眠了,所以他们不记得曾经见过他?”

我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汉娜·怀克里夫开着车经过我们身边。世界上最好的催眠师也不可能这么迅速地催眠成功。”

“那只剩另一种解释了,大夫。你相信幽灵吗?”

第二天早晨我把事情经过告诉玛丽·贝斯特,她比我对此事表现得更加明断些,“我们必须找到皮革人,山姆。我们必须找到这个扎克·泰勒,找出事实真相。”

“他有可能死了,被埋在彭罗伊家房子背面的什么地方。”

“但有可能不是!也许他只是自己离开了!”

“那为什么他们都要对此撒谎?警长甚至提出,他有可能是老皮革人的幽灵,但是那一个是法国人,不是澳大利亚人。”

“您今天可以不用我帮忙料理事务吗?我出去找他。”

“你这是在浪费时间,玛丽。就算你找到他,也不能解释为什么所有人都撒了谎。”

“并非所有人都撒了谎。只有三人撒了谎——四人,如果把彭罗伊太太的丈夫也算上的话。这其中肯定有原因。”

我放她走了。有病人等着接受诊治,不过我都独自一人处理好了。大多数时间里我都在回想扎克·泰勒,以及与他一起徒步的事情。他就这么出现在公路上,然后又消失了。也许我根本没跟他一起徒步过。也许我想象出了整件事情。

直到晚些时候,黄昏降临,我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马奇·吉尔曼的车子冲下公路、开进水沟的时候,他还活着。扎克·泰勒在引发了这起事故之后,上前去杀害并抢劫了他。他认为我可能在怀疑他,所以贿赂了彭罗伊夫妇,让他们否认他的存在。然后他走回去贿赂了老赛斯和汉娜-怀克里夫。这是唯一的答案。

而我居然放玛丽·贝斯特独自一人去寻找一个谋杀犯。

但不到一分钟,我就意识到我在犯糊涂。如果扎克果真杀了吉尔曼,并且认为我怀疑他,那么他在和我一起徒步的过程中有无数机会把我也杀死在水沟里。完全没有必要试着贿赂四人,何况这些人以后还可能敲诈勒索他。

我又想了想,记起我不久之前读过的一些东西。我从候诊室的书架上找出一卷文集,亚历山大·伍尔科特所著的《当罗马燃烧时》。其中有篇《消失的女人》,讲述了一个年轻的英国女人和她的虚弱老妈的传奇故事,她们俩刚从印度回来,在返回英格兰途中参观了一八八九年巴黎世博会。母亲失踪了,而酒店工作人员否认她出现过。她们俩待的房间换了新装修和新墙纸。母亲的所有痕迹都一扫而空。最后,英国大使馆的一位年轻人证实,她的母亲是突然死于从印度感染来的鼠疫。缄口的阴谋是为了防止恐慌把旅游者从巴黎吓跑,从而殃及世博会。伍尔科特在尾注上写道,他是在《底特律自由报》于一八八九年巴黎世博会期间发表的一篇专栏里看到这个故事的原版的。但是专栏作家已经记不得这个故事是他自己编出来的,还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

很好,是不是澳大利亚人得了什么病?是不是他在夜里死了,被彭罗伊夫妇瞒下去了,之后他们又去贿赂了别人?

但是扎克·泰勒看上去一点没病。事实上,他显得非常健康。再者,彭罗伊夫妇没办法知道赛斯·霍林斯和汉娜是另外两个看到我们的人。何况老赛斯根本不像是会被贿赂的那种人。

到黄昏的时候,还没有得到玛丽的消息,我开始为她担心。我在最后一位病人离开之后走到车边,心想应该开始搜寻她了。就在这时,我看见熟悉的小敞篷车开进了停车场。皮革人就坐在她旁边的前座上。

“我以为你死了,”我告诉他,“你在哪里找到他的,玛丽?”

“在路上,他本来就该在路上。如果他没死,我知道他肯定会在路上。”

“很高兴又见到你了,伙计。”扎克一边走下车一边说,“你的小护士真是会说服人。她一找到我就坚持让我和她一起回来。这打乱了我的整个行程。”

“我们会开车把你送回她遇到你的地方,”我向他保证,“你想去哪里我们就送到哪里。你告诉我昨晚在彭罗伊夫妇家发生的情况就好。”

“你是说我们住的地方吗?什么也没发生。我起得很早,然后离开了。我想上路了,而你还睡得正香。对不起我没有告辞。”

“你和彭罗伊太太说话了吗?”

“当时还没到早餐时间,所以我直接付钱给她就离开了。”

一个尖锐的想法划过我的大脑,“你付了她多少钱?”

“二十美元,伙计。我替你也付了!”

我走进去,给蓝思警长打电话。

当我们回到彭罗伊夫妇的房子时,格伦·彭罗伊正在前门的走廊上擦洗楼梯。当我们走近时,他满怀期待地抬起头来,但一认出我,他的表情就变了色。“你太太在吗?”我问。

“我们不想惹麻烦。”

“我也不想。我们只想见见彭罗伊太太。”

过了一会儿她出现在纱门边,缓缓地推开门。“我在这儿。”她说。

“我们找到皮革人了,”我告诉她,“他付了我们两人的钱。”

“哦,我忘了,”她阴沉着脸说,“我想我们欠你十美元吧。”否认皮革人的事情已经被她抛到脑后。 ‘

“你以为我当时太醉了,记不清楚事情,所以在他走之后整理了床铺,并且谎称他没有来过。这样你可以从我身上多赚到十美元。你可能觉得这只是小欺小诈,但给我带来了很多麻烦。”